说着，自以为幽默至极的作势在自己眼下比划剜眼球的动作。
引来同伴的连连嬉笑声。
噪音引得顾嫣抬眸，连连挑眉，嗔怪看向助理，“说什么东西呢，声音小点不行吗？”
助理解释道：“顾姐，没打算吵你的。只是听见有人说她要演你的角色，我就替你不值，咽不下这口气。我们白生生受点委屈没关系，可是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顾嫣拦下化妆师手上的动作，唰的起身望向对面。
加之方才的对话，对面不是没有听见。
可四目相对的一瞬并有擦出什么火花，对面只是洋溢着礼貌的笑，这种公开的取笑与咒骂好像并不会引起她的局促不安，也无法带给她什么负面情绪似的。除却这种对立的竞争关系，顾嫣也不得不承认。那少女不笑的时候，至多算是眼睛大，皮肤清透，江南女子的标准长相；笑起来就颇奇特，眉眼弯弯，活脱无害的小狐狸，教人一眼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只是能留下印象。
也难怪那个老流氓吃不到狐狸肉还天天惦记得紧！
一想到那个老流氓赵制作，顾嫣脸色刷白，忽的俯身干呕起来。
拎包的助理连忙去附近找场务拿矿泉水；另一个也没闲着，小心翼翼在身后拍背，被顾嫣推开后忙出去找经纪人询问是否延期拍摄。
妆娘说声，“好了。”也注意到原本熙攘的化妆间已经空空如也，为避免‘引战’到自身，又自言自语道：“终于忙完了，饿死了，饿死了……拜拜，小姑娘，祝你好运。”
语罢伸着懒腰，三两步离开现场。
房间只剩下最后两人。
顾嫣打破安静，“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合同都已确定归属权，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那么好的机会还是你自己留着。”对方轻笑，笑意不达眼底，“至于角色归属，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我入行时间尚浅都清楚剧组变卦的速度，不过顾姐你应该没怎么经历过。你都是从他人手里褫夺机会的那个。用你的酒局，你的关系网。就算有好糊弄的乖乖就范，好处也在你手里。他人休想分一杯羹。”
一言既出，气氛突然凝滞起来。连窗外被风席卷的叶落速度，都好像是电影胶卷里的慢镜头。
她声音轻软，语气确有恰如其实的笃定。
顾嫣还未来得及问清什么意思。
最亲信的助理仓皇推开门，甚至没有注意到还有人在场，也来不及再走到其身畔，站在原地就开了口：“顾姐，糟了，赵制作的位置被总公司替换了人，剧组的合同也要变更。听杨哥他们说，他近来突然摊上不少官司，连夜偷渡出国了……”
顾嫣手中的保温杯坠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嘭嘭声。
怎么会……那个老流氓……还有无数空头支票没有兑现！
他怎么能自己跑了，丢下这种烂摊子！
顾嫣快速从包里掏出手机，指尖颤抖到甚至几次都无法解开指纹锁，顾不得失态，她烦躁地乱点几次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