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晚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大哥，差不多得了，装过头了。
沈弃撒谎亳不脸红心跳，委屈的抱着江岁晚：“好不好嘛，师尊？”
江岁晚去推他埋在自己肩窝的毛绒绒的脑袋：“不好。”
沈弃抓住江岁晚推自己的手，“那好吧。”
他咳了几声，一脸委屈隐忍的下了床榻。
江岁晚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沈弃走到门口，一步三回头：“我走了。”
“师尊，我真的走了？”
“走吧。”江岁晚露出个和善的微笑：“夜深了，快回吧。”
沈弃“哦”了一声，推门出去了，他在屋外看着床榻上的江岁晚，失落的叫了一声：“师尊。”
屋内是明亮温暖的光，屋外是浓重夜色，沈弃站在明暗交界处，看着江岁晚，长长的睫毛垂着，嘴角一贯挂着的笑没了，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江岁晚心里忽然升起一点淡淡的不忍来，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万分不舍的沈弃慢慢的关上了门，然后离开了。
江岁晚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淡淡叹了口气。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叹完，窗边忽然飘进来一个人影。
是去而复返，或者说压根没离开的沈弃。
江岁晚没叹完的一口气哽住了：“……”
沈弃朝他跑过来，眼神格外明亮：“师尊，外面太黑了，我怕你一个人睡会害怕。”
江岁晚：“……我不怕，谢谢。”
他差点被这小混账气笑了。
“那我怕。”沈弃缠上来，“师尊，夜深了，我们先休息吧。”
屋子陷入黑暗，沈弃搂着江岁晚，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
江岁晚累了一天，知道这小子今晚是不走了，于是懒得再和他计较：“……你最好说到做到。”
沈弃轻轻吻了一下他额头，赶在江岁晚没有发火前赶忙说：“师尊，这是晚安吻。”
说完，他又在江岁晚眉心亲了一下。
江岁晚拳头硬了。
“这也是晚安吻，”沈弃甚至有点委屈：“因为师尊不肯亲我，所以这个晚安吻我就替师尊亲了。”
说起这个江岁晚就想起了刚刚那个君羽在门外时，他被迫亲了这小子的事，越想越气，于是忍无可忍的拍了沈弃一巴掌：“……闭嘴。”
“哦。”沈弃摸了摸被拍了一巴掌的脑袋，乖巧的闭了嘴，搂着江岁晚，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黑暗中，那抹炙热的目光简直要把人烧出个洞来。
当然，比起眼神更炙热的东西的存在感也很强。
这人睡觉都不闭眼睛的吗？！
还有，沈弃为什么总是那么精力充沛啊！
江岁晚简直想给沈弃邦邦两拳：“……闭眼，静心。”
感觉自从沈弃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后就越发的变态了。
而自己……好像也从那时候开始，一遇到沈弃，就会变得有些暴躁？
江岁晚在心中默念“静心”
沈弃闭上了眼，“师尊，睡吧。”
“我不会做什么的。”
江岁晚闻言，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树叶被风摇得哗哗作响，沈弃揽着江岁晚，两人都闭着眼睛，却都没有睡着。
江岁晚靠在沈弃怀里，一片静谧中，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砰砰砰”
强健而有力。
江岁晚忽然想到了那颗心脏的触感，柔韧富有生命力的同时又很脆弱。
江岁晚每想起那天被沈弃逼着去触摸他心脏时的场景就会忍不住的心悸和后怕，然后就是无尽的心疼和心软。
虽然现在沈弃心口上那道伤已经痊愈，连疤痕都没有了，只被烙下了一颗朱砂似的红点。但是每次想起那颗朱砂红痣，就会想起沈弃那天的疯癫模样。
他心疼沈弃这样疯魔的样子，又因为他这样而心软。他也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如此的耐心，也从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心疼心软到了纵容的地步。
“还是说……师尊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弟子？”
“哪怕只有一点点？”
江岁晚的脑海中又响起了方才沈弃的话。
自己……喜欢沈弃吗？
……
翌日，剑道门。
宴会过后，由于收到了君羽和江岁晚的提醒，大家都忙于回去着手准备对付裴书锦的事，也不再叨扰，陆陆续续的告别离开。
一大早人就走的差不多了，江岁晚来找君羽的时候，君羽正在和禅宗的怀芥告别。
江岁晚在不远处等着他。
不一会儿，君羽处理好事情过来了，他看了看江岁晚，问：“昨夜没休息好吗？瞧着你有点疲惫。”
江岁晚还没说话，君羽就问：“是不是还在因为裴书锦的事担忧？”
江岁晚“嗯”了一声。
君羽见状安慰他道：“没事的，别想太多。”
他轻轻拍了拍江岁晚的肩膀：“万事还有我们在呢。”
江岁晚闻言看向君羽，感激：“嗯，我知道了，谢谢君掌门。”
君羽眉眼微沉的收回手，怎么方才忽然后背一寒？
难道有什么魔物在暗中盯着？或者是裴书锦的人？
用神识暗中扫荡了一圈后都没有发现什么，而且那感觉只是一瞬就消失了，于是君羽松了口气，收回神识。
“咳咳咳，”君羽轻咳了几声，看向江岁晚，脸色有些苍白，笑容也苍白：“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江岁晚他们几个小孩，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了，更何况他们的师尊又是挚友，多关照着些也是他应该的。
君羽想着，忽然不经意瞥见江岁晚袖间莹白的光泽一闪而过，似乎是一截什么东西的尾巴？
君羽看着江岁晚的袖口欲言又止。
难道是岁晚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却不自知？还是那又是岁晚捡来的什么小东西？
江岁晚察觉他的目光，抬手，宽大衣袖滑落，露出清瘦手腕，而那手腕之上，盘踞着一条细细长长的……龙？！
那小龙盘在江岁晚手腕上，鳞片如玉，眼眸幽紫，远远看上去如同一个华贵的镯子。
君羽盯着那小龙，问：“这是？”
江岁晚笑笑：“来的路上捡的。”
君羽闻言放心下来：“这样啊。”
果然是捡到的，不过捡到一条龙？岁晚运气倒是不错。
只是那小龙身上为何没有灵力波动？这么小又无灵力，看上去应该活不了太久。
君羽伸出手想去碰碰那小龙，怎料那小东西凶得很，他一伸手那小龙就朝他露出尖牙，眼神也格外阴沉。
君羽默默收回手，“气性倒是挺大。”
江岁晚尴尬笑了一下，轻轻敲了那小龙的脑袋一下：“是啊，脾气大，还爱咬人。”
“很不乖。”
那小龙被敲了一下，又听见江岁晚的话，于是往他衣袖深处爬去，只留下一截尾巴搭在玉白的手腕上，似乎生气了。
君羽见状有些好笑：“虽然气性大了些，但倒是有几分可爱。”
江岁晚忍着笑意应道：“嗯，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