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能不能让我先用饭
“能不能叫人家好好吃顿饭了。”
高霖一边跟着亲兵去往徐达的大帐，一边心里埋怨着。
刚刚他正和舒日台走到伙房去用午餐，可还没等他领到自己的那份，就被徐达的亲兵找到了。
本来他还想推辞一番，等他用过午膳后再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亲兵一把抓住了袖口强拉着从伙房出来了。
“敢问魏国公找草民何事，草民那个兄弟可能吃了。还望魏国公挑简要的说，否则我的那份午膳必将尸骨无存。”
一进徐达的大帐，高霖就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再不济也是给你来当亲兵的，不是给你当长工的，怎么着也给口饱饭吃吧。
“看看你写的这个狗屁不通的东西，一盏茶的时间我就看懂了五十个字，就伱写的这个我都看不懂，还能递给陛下？”
“草民说了，草民还没有进学。能写出来就不错了，”
高霖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就这事啊。早跟你打过招呼，你还不信。现在你老倒埋怨起我来了，我能用毛笔给你写出来就不错了。
心里一边嘀咕着，高霖一边捡起地上的条陈。
“你。。。”
还要张口骂的徐达想到刚才高霖早就说过自己不会写字，只是自己没当回事的他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
“去给他找个先生来，让先生给他代笔。”
“是。”
亲兵应声后，急忙的赶紧走了出去。他家这位国公，那要是真发起脾气来最好躲得远远的。也不知道里边这个小子是什么人，今天好像从他来了以后，国公的脾气就跟点了火铳似的，随时都能炸膛。
没过多一会儿，亲兵就匆匆忙忙的带回了一个佥事回来。
看着还在一脸不是何事的佥事，高霖就猜到他估计也是从饭桌上被揪过来的。
“马佥事，叫你来主要是有一份条陈需要你代笔。“
“哦，好的。”
明白了叫自己的来意，马佥事就放心了。这种事情他在军营里没少干，平时他也经常给一些将士代笔写一些家书。
在得知了马佥事的官职后，高霖大为吃惊。这可是正五品的官职啊，手握分掌训练军队、整顿军纪的实权。现在竟然被一个亲兵揪过来给自己代笔，看来徐达在这个军营里可真是强横啊。
还没等他感慨完，早就不耐烦的徐达站了出来。
“愣着干啥，赶紧说啊。”
“哦哦，草民这就抓紧。“
见到一个五品官员都老老实实的，高霖也不敢放肆了。
不得不感慨现在真的是精英教育，但凡能担任有品级的官员的人那可都是能写一手好字。
高霖写的条陈其实类似于后世的工作报告。主要细分为前言、主题与结尾三个部分。
前言部写明了现在实行的军户制度有哪些弊病，可以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来进行改革，从中引出为何要对蒙元遗民实行一国两制的全民皆兵制。
主体则概括了蒙元征兵制度的优越性上，一旦这只卫所实验的成功，可以将其扩大化用于未来征服的游牧民族身上，以便朝廷未来更好的治理草原。
最后结尾还对建立这样的一个卫所可能会遇到的实际问题给出了几个解决方法。比如军饷问题，高霖就建议像一些比较恭顺的游牧部落有条件的进行盐铁贸易。当然这里盐铁是掺了私货的，而且高霖还强烈建议边关卫所要严厉打击走私，凡是凡是缴获的走私物品，当地卫所在上缴后可获得改次缴获物品折银的四成。
手里拿着从新誊抄完的条陈，徐达不由得感慨高霖这个小子就是毒啊。竟然出这种加私货的招给皇帝，也不怕小小年纪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打击走私是对的，但是将缴获折银后四成奖励给卫所士卒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然手里这份条陈已经添笔润色过了，可是徐达还是有些不满意。
“启禀魏国公，您既然知道商贾行事皆以利驱人，那您知道商贾信仰什么吗？”
“信仰？应该都信佛吧？”
“谬已，我指的是驱动商贾以利驱人的背后的思想。我父亲就是一个商贾，我通过观察他总结出了一个商贾的一个特点。”
说到这里高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可就是伟人引用过的话。后世被奉为经典语录。
“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着掉脑袋甚至诛九族的风险。所以您永远也不能小看商贾的力量，他们一旦盯上了走私的这条路，那么他们就会用出您能想象的以及你不能想象的所有方法来腐蚀边关的士卒以及将领。慢慢的他们会用走私挣来了的银子在往上腐蚀，直到腐蚀到朝廷中枢。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建立起了一张巨大的利益网，他们就会如同蜘蛛一样，将网中的大明的血吸尽。”
“也就是说，这笔银子是朝廷用来收买边关士卒的，防止他们收受商贾的贿赂。”
“是的，魏国公。一旦边关卫所缴获了走私物资，则该卫所的指挥使以及指挥佥事分别上报给大都督府。在大都督府核实后，则将上缴来的走私物资再折银返回给该卫所。这样一套流程下来，边关的士卒即不用参与走私也能得到不菲的钱财。而且上缴物资在折银返还还杜绝了卫所贪污，这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办法了。”
徐达点了点头，忽然他邪魅的一笑。
“既然你说了商贾行事，皆为利益。那你如此尽心此事，这背后你又作何打算？”
高霖一个愣神，“我靠，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在这里等着我呢？还能不能好好的相处了？”
一时间高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得老实交代道：“草民本不愿参与朝廷之事，可是家父被逼无奈将我送至此地，既以踏足进来，自然想谋个前程。”
徐达皮笑肉不笑：“你还算老实，不过老夫可没逼你父亲，是你父亲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的。乃儿不花反叛一事陛下本不愿牵扯过多，你们这些蒙元遗民倒好，整天生怕跟自己脱不了关系的四处找人求情。见不到人就各种找事，我将你俩家招进军营其实就是告诉北平的蒙元遗民要安心。你可懂？”
“动你大爷！”
当然高霖没敢出口，他才不信刚才徐达的话呢。估计这老货巴不得等朝廷下旨将这北平府的蒙元遗民都抄家了呢，尤其是他身边那位巩昌候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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