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裴旻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几近窒息。
但与此同时，神奇的是他竟然不渴了，那股强烈的口干舌燥感得到了缓解。
但随即。
当他明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宛如石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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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与羞耻，懊恼与委屈……
甚至还夹杂着对陈野的怨恨，种种复杂情绪混合在一起，瞬间让他觉得难以承受，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以他的身份地位，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
如此难堪，如此卑微……
被迫成为「零」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
裴旻不像别人那般，自然而然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且认知清晰，他从小到大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在被同性打动之后，也很长时间内无法接受和男性发生亲密关系，以至于后来他的男朋友忍耐不住，和别的「壹」勾搭上了。
虽然比陈野大上十来岁，但实际上阅历也是乏善可陈，说出来还有些丢人。
当然。
这也取决于他的工作性质。
泪珠滴落了下来。
落在了陈野大腿内侧。
滚烫得厉害，就像是能灼伤人的皮肤。
陈野的身体猛然僵住。
按住按住裴旻后颈的大手松了劲儿，把人脑袋提了起来，看着脸上有着两行泪珠的裴旻，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并不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相反。
他相当聪明，而且在生意场上总能找到诡辩的机会。
但是现在
他觉得他被自己的聪明误了……
没有考虑到裴美人是否能够接受这种行为。
以及他的承受能力。
“裴旻，对不起！对不起！”
陈野连连道歉，并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不愿意做这个……”
可是。
裴旻看着他这样，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他也不想，只是泪水止不住。
陈野从来没见过裴美人哭。
在陈野的印象中，裴美人的形象实在是太硬汉了，比他都硬汉，几次接触下来，他都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折在他的身上。
裴旻只是无声的哭泣，双肩微微颤抖，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眼眶里的泪珠越蓄越多，却强忍着不眨眼睛，只是长而密的睫毛颤动，抖动了泪珠。
此时。
裴美人披着真丝睡袍，在暖色灯光之下流光溢彩，真丝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把裴美人衬托的就像是一只玉蝴蝶般，既脆弱，又美丽……
就连紧锁的眉头，下撇的嘴角，以及唇瓣上残留的水渍，都格外动人。
陈野看着出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了凌虐裴美人的想法……
想让他哭得更惨烈一些，更深刻一些，更委屈一些，好叫他永远不能忘记自己。
如果对他好，无法使他记得，那么对他坏，或许是个捷径，人总是容易记住痛苦多一些。
生出这种想法之后。
陈野又觉得自己十分恶劣，竟然对喜欢的人这样坏……
他不动声色的打消了自己继续作恶的念头。
陈野往前倾斜着上半身，把脸贴近，温声说道：“道歉没用，那么这样呢？”
还未及裴旻反应过来。
已经感觉自己的两片唇瓣上下分离，灵活的shetoutanru，在他的口腔里四处游走，剥夺了他最后一丝空气。
裴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半晌。
陈野挪开，露出一个温柔体贴的笑容，说道：“不干净的东西，我都替你吃掉了，裴美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裴美人目瞪口呆，没有说话。
陈野把脸贴近，双手托住他的脸颊，揩掉眼角的泪珠，说道：“我是真的，没想象到你会这么介意，还哭了……我以为……”
是的。
他以为裴美人都愿意成为「零」了，应该不会介意用kou啊……再者，这种事情，清晨的时候，他就给裴美人做过了。
以己度人了，这不是……
“抱歉，我以己度人了。”
陈野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完。
他垂下眼皮，遮住了自己眼中的失望。
裴旻沉默。
这话他没法接，实在没法接，因为怎么接都不合适。
否认陈野，那么就要拿出实际行动，这就意味着他要牺牲自己的底线，他原本是把这种行为留给爱人的；赞同陈野，那么就意味着彻底让对方失望。
他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
相反。
因为职业特性，他的心思敏锐，很擅长察言观色。
陈野的情绪他捕捉到了。
可要做出回应，对于他来说，仍旧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好一会儿。
陈野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睡吧，我回去了。”
说完。
他起身欲走。
动作并不迅速，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挽留。
只要裴美人给出一点反应，一个行动，他就留下来，哪怕作为「零」也可以。
单恋就是如此。
所以。
他不该因为得不到回应而退缩。
况且。
前面那么多步都走了，连轮船也抢了，人也带走了……难不成因为现在闹点别扭就形同陌路，从此不再相见？
他舍不得啊……
所以。
没等裴美人做出任何回应。
他就假装腿脚抽筋，摔倒在了裴美人的身上，整个人还是一个标准的扑倒姿势。
裴旻怔愣片刻。
随即反应过来，两人嘴还对着嘴，只是这次陈野很规矩，单纯就是四片嘴唇碰到一起而已。
说不是故意的，他还真不信。
裴旻触电似的，把他推开。
陈野也顺势抬起上半身，双手撑在了床上。
“我不是故意的……”
陈野说完，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接下来说的话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调：
“糟糕，火又烧起来了……我这身体，一点不争气啊啊，怎么见了你，就这样了呢？”
“你就瞎几把扯吧。”
裴旻爆了粗口，他几乎很少说粗话，除非忍不住。
看见裴旻说话，哪怕是骂他……
陈野眉开眼笑，连声音都透着兴奋和意外：“你不生气了？”
“还气什么？”
裴旻面色仍旧阴沉，但比起刚才却缓和不少：“气着自己，你又不会掉一块肉。”
“那行。”
陈野不要脸地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们来探讨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