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卿尘一直没醒。
盛夏漫无目的地玩了一会儿他的手指，他的指尖很漂亮，却有些凉。
她顺势凑到他指尖呵了口气。
“小靳，我没有怕你。”
盛夏半开玩笑地道，“你又不是他，你比他可爱多了，我不怕你。”
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摸了摸他的头发，“小靳，我去学校了。”
于一不知道盛夏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靠在外面的长椅上补了一觉，揉着眼回到病房，却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仅剩的瞌睡都清醒了。
靳卿尘蜷在床上，眉头紧皱，面色惨白，额上的汗水细细密密，显然十分痛苦。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住了于一的衣袖。
他眼尾猩红，像是从地狱爬出的厉鬼，嘶声问他。
“你也怕我？”
于一被这个问题砸得莫名其妙，斟酌了一下，“不，不怕吧？”
“……”
靳卿尘神情凶狠，死死地瞪着他。
手指不断用力到痉挛，接着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垂下。
竟然就那么昏了过去。
于一吓得不轻，急忙去按呼叫铃。
“医生！”
……
盛夏今天绕路去了医院，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早自习开始了。
李如芸坐在台上，批着作业，偶尔听学生背诵文言文，睨到盛夏偷偷溜进教室的时候，又是一阵不满。
“站住。”
“……”
盛夏原本猫着腰，此时只能站起来。
李如芸把昨日的默写拍在桌上，“全班45个人，就你默写全错！连顾安安都对了一个！你还有脸迟到！”
她一指教室后面，“你就站在后面，给我写800字检讨！”
这一声让不少人都看过来。
盛夏刚想认命，蔫蔫回过头，却发现姜小蕊背着书包从外面走进来。
姜小蕊今天看起来有点憔悴，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后，眼底一片乌青，看起来没有睡好。
盛夏一下子乐了，意味深长地朝李如芸看过去。
这下，迟到的人不止她一个了。
还有李如芸的得意门生。
李如芸被她看得脸色不好，横过来一眼。
“看什么看？小蕊能和你一样？她昨晚肯定是为学习熬夜了，你呢？”
“……”
盛夏笑起来，“我昨晚去隔壁市拜访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老师，补课补到凌晨，才匆匆赶回来上课。”
李如芸脸色铁青，“你骗鬼呢？”
盛夏点了点头，“嗯。”
李如芸：“……”
盛夏拎着书包又往座位上走，好脾气道，“大家都在学习，为什么老师你要双标呢？”
李如芸勃然大怒，“双标？！人家小蕊才拿了编程大赛二等奖，给咱们班级争光，你有什么？！”
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更有底气了。
“小蕊踏实上进，哪像你好高骛远？你今天必须把检讨写了，好好反省一下！”
盛夏无语地看着她。
这种眼神，在李如芸看来，简直是挑衅。
她生气极了，“你那是什么态度！你——”
笃笃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继续骂人。
李如芸不悦地朝门口望去，愣了一下，“张老师？”
张老师是教微机的，一般不会来教室，怎么会出现在这？
门口的老师戴着眼镜，手里递过来一个已经拆封的快递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