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登记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点了点头。
“是有一对母女……”
精神病院来探望的本就不多，再加上那对母女气质出众，她一下子就回想起来。
真的有么？
靳卿尘眸色有些深，“登记表，给我。”
女孩连连摇头，有点害怕，又有点不好意思。
“先生，不好意思，这属于病人隐私……”
这男人看起来好帅。
可她还是要遵守医院规定。
话音刚落，女孩就被一个资历老的护士推开，“蠢丫头，说什么话呢！这是靳先生啊！”
说着，护士赔着笑，急忙把登记表递过去，“靳先生……”
靳卿尘眼皮都没抬，接过来翻了翻。
吕清秋，盛夏。
探望病患，吕清荣。
吕清荣么……
靳卿尘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人，似乎是隶属洛昱一派的。
当初帮着洛昱，也做过不少精彩的事情呢。
不过关进来之后，就逐渐被他遗忘了。
护士见他陷入沉思，笑着递上一只手机。
“靳先生是认识刚才来探病的两位吗？正好，这是那位女孩掉下来的手机。
刚才她们匆匆忙忙就走了，喊都喊不听，既然靳先生认识，就把手机带给她吧。”
靳卿尘接过手机。
黑色的手机，衬得指肚越发苍白。
他忽然很轻微地蹙了蹙眉，“匆忙么？”
“是啊。”
护士点点头，“很惊慌的样子呢，可能是咱们院的病人吓到她了吧，小姑娘看着小脸发白，怪让人心疼的。”
“……”
至此，靳卿尘终于确定了，刚才他隐约瞥到的那个影子，不是错觉。
“不是病人吓到她。”
是他吓到她了。
于一看清吕清荣的名字，心情十分复杂。
“这……盛小姐，是吕清荣的……外甥女？”
这特么真是缘妙不可言啊！
盛小姐是老大仇人的外甥女……就凭老大那个斩草除根的狠劲儿……
于一打了个冷战。
说实在的，他并不讨厌盛小姐，“老大，要不咱们还是算了……”
靳卿尘微微垂着头，黑发遮挡了狭长的眼，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这么怕么……”
一声低喃。
靳卿尘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的自嘲一笑，“这么怕，当时为什么还要回来？”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拎着棒球棍，一往无前地站在他身边的画面。
她说，她会保护他。
她说，她替他抓了颗星星。
那些画面零碎地拼凑在脑海里，然后，轰然碎裂。
或许，她只是为了自由，委曲求全罢了。
于一不明白老大在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忐忑地望着他。
靳卿尘抬头，又恢复了从前面无表情的样子，点了点登记表上吕清荣的名字。
“从今天起，停药，恢复正常后，赶出去。”
“！！！”
这次，轮到于一吃惊了。
他当然清楚，吕清荣不是真的精神病，被送进这里，不过是变相的牢狱惩罚而已。
可现在，老大这么说，代表要放吕清荣自由了？
就因为盛小姐？
老大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于一差点破音，“老大，你不是吧？这个吕清荣，当初对你……你这样做，岂不是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