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林霸天内心如何想，现实就摆在眼前。
若他不帮助冷寻双将这座塔运出去，那么……人族祖星与大天辰星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这两颗星辰是方羽最为在意的，人族的根基……也都在两颗星辰内。
“老方，我该怎么做？”林霸天的内心极度挣扎。
而这时，他已经跟着冷寻双走到了那座高塔之前。
在这个位置，仰起头来，已经看不到这座塔的顶层所在了。
塔顶必定达到了太墟之巅。
而在这个位置，林霸天能够感受到更为强烈的一股被压制的感觉。
这座塔散发出来的气息仍然很特殊，符合太墟内充斥着的那股奇特的气息。
只是，这座塔的表层仍然被雾霾所遮掩，难以看清。
“这座塔的塔基，由七十二道太墟神纹凝聚而成的锁链，贯穿太墟底部。”冷寻双转过身，对林霸天说道，“我要你做的是……以死兆之地的力量，把这座塔转移到太墟之外。”
“黑暗之力能够渗透到塔基之下，足以将整座塔一同转移。”
“为何是我？”林霸天沉默片刻后，问道，“这种事情，谁都可以做到。”
“不，这座塔本身蕴含的那股气息，与死兆之地更加契合，换做其他力量法能，或是空间法则……都无法将其直接转移，会被太墟的力量所阻绝。”冷寻双说道，“唯有死兆之地的特殊性，才有机会将其转移出去。”
“如今你已有暗帝境的修为，这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
“把这座塔带到位面中心，太始神帝自然会利用其对付人族之主，也算是为方羽报仇了。”
林霸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冷寻双，眼神中明显有悲伤之色。
“你用这张面容……却说出这种冰冷的话语。”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我多么希望你还是原来的冷寻双，而不是……”
“无论你如何感觉，一切都无法改变。”冷寻双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没有原来的冷寻双，如今的你甚至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原来我活命还是你看在了冷寻双的面上么？”林霸天嗤笑一声，说道，“其实你从来就没想过真的要站在我们这一边吧？你就是位面法则的化身，你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位面法则。”
“我，方羽……都只是被你所利用的工具而已。”
“你假借冷寻双的模样，篡改我们的记忆，刻意引导我们走向你想要见到的方向。”
说到这里，林霸天看向冷寻双的眼中已经带着冰冷之色。
他说出这番话，露出这样的眼神，也意味着在这一刻起，他不再把眼前这位视为冷寻双！
哪怕是部分的冷寻双……林霸天都不承认！
“你说的太多了。”冷寻双眼神漠然，说道，“做你该做的事情。”
林霸天眼神闪烁。
“你想做什么？现在这种时候，你要违背她的意思么！？”死兆之主的声音响起，“难道你真的要看着那两颗星辰就此被摧毁？那可是人族所在的星辰，方羽可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情况！”
“你觉得该按她的意思去做，用死兆之地的力量把这座塔运出去，然后让太始神帝拿这座塔来镇压方羽？”林霸天反问道。
“……那不是方羽！这可不只是对方所说，你在进入太墟之前，也感应到了方羽的气息变化！那还是方羽的气息么！？不要骗自己！”死兆之主语气冷峻，厉声道，“既然方羽已经被夺舍，被人族之主所取代，那么……你就应该接受现实！”
“虽然眼前这个家伙说的很多话未必可信，但从报仇这一点出发……我认为没有问题，人族之主夺取了方羽的身体，那杀了人族之主，不就是为方羽报仇么？”
“而且，你按她的意思去做，不仅能够为方羽报仇，也能保住方羽最在意的两颗星辰……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之事么？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呵呵……”林霸天发出一阵冷笑，“我知道你为何会这么说……无非，是她答应了只要配合，就能够保住性命，让你活到所谓的下一个纪元……”
“你不过只是想要活命罢了，死兆之主。”
“……想活命有错么！？有错么？没有了性命，什么都没有！”死兆之主暴怒道，“任何时候，保住性命一定是首要之事！你眼前的是位面法则的化身，你不配合她，能有活路走么？”
“方羽已死，你也要跟着赴死？这就是你的想法？你……”
“首先，方羽没死。”林霸天打断了死兆之主的话，说道，“其次，你自己也说了，她说的话大部分不可信，你怎么能确定帮了她，她就一定会保住你的性命？”
“利用过后，把你除掉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别做傻子。”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死兆之主咬牙切齿地问道。
“拖延时间。”林霸天沉声道，“继续拖延时间，我相信老方没有死，就算被夺舍，也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这里能够拖住，等老方归来……一切就能够逆转！”
“拖延？！你要如何拖延？”死兆之主问道。
“还不动手么？”这时，冷寻双冷声开口。
林霸天抬起眼，正想说话。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冷寻双看向林霸天的身后。
林霸天也转身看过去。
只见后方……出现了两道身影。
正是黑使与审判官！
这一下，这座巨塔之前就有了四名修士！
他们相对而视。
“竟然是你……”
审判官见到冷寻双，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在他和黑使之前进入到太墟的居然会是冷寻双！
而此时的冷寻双，不管是眼神还是气质上，皆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面对审判官，冷寻双却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黑使。
“你们……想要做什么？”黑使视线扫过冷寻双和林霸天，语气冷冽地问道。
林霸天没有言语。
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两位的目的，所以只需要静观其变。
冷寻双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
“这座塔可不是你们能够触碰的。”黑使寒声道，“它必须留在太墟内，与太墟共存亡。”
“看来……你就是人族之主的那位同伴了。”冷寻双突然说道。
黑使看向冷寻双。
“我也知道你的身份，位面法则制造的一个傀儡罢了。”黑使说道，“果然，若非位面法则，太始不可能找到太墟这个地方。”
“看来，位面法则还是会直接插手这些事情啊，是我们让它感到畏惧了么？”
“既然害怕了，不妨直接出手，却还只想着借用太墟的力量……它以为它还能像过去那般掌控一切？可笑！”
黑使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在这个纪元里，一定程度上……我更像是位面法则。”黑使说道。
“不过是拿着上个纪元保留的一些传承，在这个纪元中依靠信息差，以及人族之主对人族血脉的掌控作为手段。”冷寻双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与位面法则相比，你什么也不是。”
“不错，现在的我跟真正的位面法则还是有差距，但差距也没有那么大。”黑使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在这个纪元内，我已经习惯了掌控命运的感觉……算是在提前适应吧。”
“如今人族之主一得到完整的混沌神火……很快，他就会诛杀太始，斩灭位面法则……”
“而我，将成为新位面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