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听说了吗新选组的都察局局长近藤勇、三番队队长斋藤一,以及总务司助勤伊东甲子太郎,集体叛变了!”
“什么怎么可能!”
“近藤局长和斋藤队长可是仁王大人的挚爱亲朋!他们俩怎么可能背叛仁王大人!”
“没错没错!这多半是‘西国同盟’恶意散播的谣言!为的就是打压新选组!”
“西国人真可恶!竟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
“这就是谣言!早在好几天前,仁王大人就对外发表宣言,近藤局长和斋藤队长的叛变,纯属子虚乌有!”
“嗐,声明什么的,听听就好!不论是哪方势力,都不可能对外示弱!哪怕是丧事,也得当喜事来宣传!”
“我有一哥们是新选组五番队的队士,据他所说,最近确实很久没见到近藤局长和斋藤队长了!”
“嘶……难道说……他们的叛变并非谣言”
“仁王的两大爱将竟一起叛离新选组……嘿,这事儿要是真的,那乐子可真是大了!”
……
毫无任何征兆的,大津的市井间突然出现“新选组内乱,以近藤局长为首的一众精英集体叛逃”的传闻。
紧接着,相关消息便像病毒散播一样,眨眼间就传及京都、奈良、大坂……以及更远的城町。
此等重磅消息,自然是瞬间夺走世人的注意力。
青登于第一时间向外宣告:所谓的“新选组分裂”,纯属捕风捉影的谣言。
诚然,青登的发话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部分人的猜忌,可依旧有许多人生疑。
于是乎,“争执”与“冲突”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有意思的是,不同的城町有着完全不同的舆论倾向。
大津的士民们基本都是新选组的拥趸,故坚定地信任青登。
大坂的士民们则一如既往地采取“乐子人”的心态,并不特意去站哪一立场,只想看个热闹。
而“反贼”遍地的京都,则成了最为激烈的舆论战场!相信“叛变”是确有其事的人,以及抱持相反意见的人,近乎是对半开!
近日以来,只要走进京都的人流较多的地区,就必定能听见人们激烈地探讨相关事宜。
说啥的都有,由此引申出各种各样的、完全服务于“吸睛”这一目的的阴谋论。
什么“青登与土方岁三走得太近了,引起近藤勇的不满”……什么“斋藤一爱慕着青登,因爱而不得而自甘堕落”……当真是乱七八糟,一整个乌烟瘴气!
尽管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但因为大家都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以驳倒对方,所以目前暂时呈现均衡之势。
不过,根据当下的状况,有一项共识是确凿无疑的: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会使青登的“辟谣”显得可笑。
要想证明“叛变”是假,方法相当简单,仅需让近藤勇和斋藤一穿着浅葱色的羽织,在众人眼前走上几圈,最好就是与青登同行,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然而,截至目前为止,近藤勇和斋藤一就跟消失的,久未现身……
如此,自然会使舆论风向发生变化。
本就觉得“叛变”为真的人,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并未出错。
本来信任青登的人,现在也不禁开始动摇。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仅是外界,就连新选组内部也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斋藤队长呢他究竟去哪儿了”
“难道说……他真的叛变了”
“别瞎说!斋藤队长怎么可能叛变呢!他肯定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我昨天问了我那在都察局当差的朋友,他也好一阵子没见过近藤局长了。”
“唉……多事之秋啊……”
……
……
匡天元年/明治元年(1865),11月11日——
秦津藩,大津,新选组屯所,某庭院——
永仓新八抱臂于胸前,满面焦躁地来回踱步。
这是他的个人习惯,一旦心情不好,便会像上满发条的玩偶一样,反反复复地踱步,停都停不下来。
少顷,他倏地停下脚步,旋即转过身来,满面严肃地向周遭众人说道: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我们还是去找橘先生谈谈吧!”
但见其身周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山南敬助、井上源三郎、原田左之助——凡是能来的“试卫馆派”的成员,都在这儿了。
虽是“试卫馆派”的久违的聚首,但却缺了不少人。
总司仍卧床不起。
土方岁三忙于公务。
藤堂平助外出执行任务。
而近藤勇和斋藤一……他们俩的缺席,正是永仓新八等人今日聚首的原因。
曾经荣辱与共的“试卫馆派”,如今竟凑不齐人了……着实是令人不胜唏嘘。
永仓新八话音刚落,山南敬助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新八,没用的,我们已找过橘先生很多次了,不是吗即使继续纠缠橘先生,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收获。”
外界不清楚新选组的内幕。
山南敬助、永仓新八等新选组的高层人士,可就太清楚不过了……近藤勇、斋藤一以及伊东甲子太郎,确实是消失了!
一并消失的,还有三十余名队士。
就跟神隐似的,突然就不见踪影。
起初,大家都以为近藤勇等人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
然而……当大家去向青登求证时,却只得到似是而非的模糊答复。
既然青登三缄其口,那大家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去向土方岁三问询——土方岁三乃青登的副手,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没成想,土方岁三也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架势,不愿多谈此事。
尽管不愿承认,但从现状来看,“叛变”一事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永仓新八咬了咬牙,神情凝重地沉声道:
“我们可不能再磨蹭了!”
“现如今,部队的士气已受到不小的影响,大家都很不安。”
“再这么拖下去,我们的处境将愈发不利!”
“如果近藤兄他们真的叛变的话……”
永仓新八尚未把话说完,一旁的井上源三郎便斩钉截铁地喊道:
“小师傅绝不可能叛变!我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小师傅绝不可能背弃吾等!”
平日里总以敦朴形象示人的井上源三郎,刻下罕见地展露出激动的模样。
他乃试卫馆的老人,在“试卫馆派”中,就属他与近藤勇的交情最久,虽似兄弟,又像叔侄。
因此,当近藤勇“消失”,外界都在风传“近藤勇已叛变”时,最为激动的人就是他。
为了照顾井上源三郎的心情,永仓新八默默地闭上嘴,把余下的话语吞回肚中。
冷不丁的,山南敬助又叹了口气:
“要是平助在就好了……他是伊东君的徒弟,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永仓新八点点头:
“嗯,是啊……他究竟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啊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最近“失踪”的人,不止有近藤勇、斋藤一等人,还有藤堂平助。
不过,对于藤堂平助的具体去向,青登倒是给出了清晰的说法——他派藤堂平助去关东执行任务了。
至于是什么任务,青登没有多讲,山南敬助等人也不方便多问。
藤堂平助恰好在眼下这个节骨点里出差……若不产生有端联想,那是不可能的。
再考虑到藤堂平助是伊东甲子太郎的徒弟,便更有理由怀疑他的“出差”与近藤勇等人的“失踪”有关。
明明在不久之前,“试卫馆派”还是一个温暖、团结的大家庭,可现在……看着周遭这空荡荡、缺席严重的庭院,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面露黯色。
他们商讨了半天,还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一筹莫展之际,死寂且沉重的氛围笼罩下来……
便在众人皆沉默的这一会儿,一阵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只见原田左之助坐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啃着仙贝。
从刚才起,他就捧着满满一大碗仙贝,自顾自地埋头苦吃,游离在讨论之外。
永仓新八见状,半是不满、半是无奈地喝道:
“喂!左之助,别吃了!你也说点什么吧!”
原田左之助闻言,怔了一怔,随即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大碗,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面庞,圆睁着清澈的双眼:
“你们觉得就凭我这脑子,能提出什么了不得的高论吗”
永仓新八和井上源三郎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地发出长叹——嗯,说得也是啊,你继续啃仙贝吧——他们俩虽不言语,但如此举止,已明明白白地阐释出此等意思。
不过,山南敬助却是一个例外。
他不仅没有调侃原田左之助,反而十分认真地朗声道:
“不,左之助,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俱是一愣。
原田左之助表情尴尬地挠挠头:
“呃,山南先生,你是认真的吗”
山南敬助郑重地点头:
“当然是认真的。你虽无敏捷的才思,但有一种野性的直觉,算是另一种层面的独具慧眼,所以你的意见说不定能带给我们一点启发。”
永仓新八和井上源三郎双双面露讶异之色。
虽然他们不敢相信原田左之助会有什么洞见,但本着对山南敬助的信任,他们还是朝原田左之助投去期待的目光。
原田左之助用力眨巴眼睛,确认山南敬助并非说笑后,便“啊哈哈哈”地憨笑几声。
“山南先生,没想到你这么高看我。”
“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就讲讲我的愚见吧。”
他清了清嗓子,旋即一脸认真地说:
“老实说,我没什么意见,我觉得只要维持现状便好。”
“我脑子不灵光,所以我从不多想那种会令我感到脑壳疼的事情。”
“我把凡是要动脑子思考的活儿,统统交由橘先生代劳,我只需要听从他的号令即可。”
“因此,我全心全意地信任橘先生。”
“如果我与橘先生意见相左,那绝对是我的问题。”
“既然橘先生不愿多谈近藤先生他们的‘失踪’,那我想他肯定是有什么打算吧。”
“或者说……他早就展开相应的行动了,只不过是出于某种缘故,没法跟他们细说而已。”
“我认为,在收到橘先生的指令之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言及此处,原田左之助顿了一顿,换上爽朗的笑容:
“橘先生有让我们失望过吗”
众人面面相觑……山南敬助最先做出反应,苦笑一声:
“不要轻举妄动……说得也是啊,现如今,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永仓新八和井上源三郎重又对视,亦苦笑相陪。
虽然原田左之助没说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给出的意见确实是眼下的最优解。
是要等待青登的指令,还是要凭自己的想法来擅自行动
对“试卫馆派”而言,这种问题根本用不着多想!无脑选前者即可!
便在山南敬助话音刚落的这个时候——
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啪哒……
突然传来从容且不失优雅的足音。
如此具有辨识度的脚步声,根本没有认错的可能性。
院内众人立即端正姿势,面朝这阵足音所传来的方向——但见佐那子行色匆匆地疾奔而来。
“诸位,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众人后,便直截了当地正色道:
“主公在召集我们,请速去橘邸的军议间。”
主公——佐那子指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过,因为太过惊讶,所以原田左之助下意识地反问道:
“主公……橘先生吗”
佐那子莞尔:
“难道我们还有别的主公吗”
……
……
匡天元年/明治元年(1865),11月18日,深夜——
京都,某地——
本应无人出没的阴暗街头,却见一颀长、一壮硕的两道身影正大步流星地向北而去——这二位并非旁人,正是伊东甲子太郎与近藤勇。
在快速行进的同时,他们不忘绷紧神经,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警惕四周。
陡然间,伊东甲子太郎向近藤勇示警道:
“小心,有人来了。”
他说着闪身躲入旁边的暗巷,近藤勇紧随其后。
嘭,嘭,嘭,嘭,嘭……伴随着响亮的踩踏声,新选组的一支巡逻队笔直地穿过街面,并未注意到藏在巷内的两人。
确认这支巡逻队已走远后,伊东甲子太郎和近藤勇重新回到大路上,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
不消片刻,他们跟影子似的钻入一间外观平平的旅舍。
迈过玄关、移步二楼、穿越走廊,最终走进某房间。
只点了一盏烛灯的昏暗房间内,一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已等候于此。
眼见伊东甲子太郎和近藤勇来了,壮汉没好气地斥责道:
“伊东君,你们迟到了。”
伊东甲子太郎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致歉:
“抱歉,刚刚遭遇了新选组的巡逻队,所以迟了片刻。”
壮汉没有细究迟到的问题,转而扭头看向近藤勇:
“这位就是近藤勇吗”
近藤勇颔首示意:
“初次见面,我是近藤勇。”
壮汉微微一笑:
“吾乃萨摩御用盗的副统领,伊牟田尚平,请多指教!”
豹豹子的小侄子又生病了,豹豹子似乎被他传染了,今天一整天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豹难受.jpg)
等身体痊愈了,豹豹子会重新豹发的!(豹嗨.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