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归来已是虚神境（感谢 犹枕南柯 投的月票）
“年底，师兄下山，斩杀一头妖兽，归来已至入道巅峰境界，再次闭关。”
“十五岁时，师兄出关，半步化灵。”
“后来，他去了归皇峰禁地，我那时刚入山门，见到了满天红霞。”
“有一日，我正在修炼，忽觉山峰震动，外头人声鼎沸。有人说大师兄出关了，有人说大师兄见到了老祖，有人说大师兄渡过了劫数。”
“而我只知道一点，这位大师兄好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随着众人来到归皇峰，第一次见到了上灵宗主，也第一次见到了东水师兄。”
“师兄背对众人，站在崖间，望着漫天云雾。”
“我那会觉得这位大师兄仿佛随时就要飞上天去。”
“宗主问他是否有所感悟，东水师兄只是笑了一声，而后飘然下山。”
“宗主却不生气，只道一句:几时归来。”
“师兄没有回答。”
“那天，我第一次知道道玄宗的云雾是活着的，因为师兄下山时，漫天云雾中出现了许多身影，对着山下招手。”
“师兄离去了很久，但宗门里无时无刻都有人在讨论他，我才知道东水师兄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
“有一年，我终于晋升入道境界，那天道玄宗的云雾中再次出现了身影，我很高兴，不是因为境界的事，而是我知道师兄回来了。”
“山上所有人都知道师兄回来了。”
“我却没有见到师兄。”
“后来听其他人说，东水师兄去后山打了一架。”
“我才想起来，那天好像听到有很大的吼叫声。”
“师兄回来后的第二年，有一天道玄宗的云雾突然消失了一个时辰，我是第一次见着这种情况。”
“师尊对我说，师兄成为化灵了，那时才知道，他二十岁了。”
“十年修仙，踏入化灵境界。”
“东水师兄果然是个极了不起的人。”
“终于，我再次见到了师兄，不是在归皇峰，而是在雾隐峰，一同见到的还有七师叔应剑。”
“他二人似在争论，见着我来了，师兄便问我:你说，道玄宗的雾兽，是雾还是兽?”
“我那时只有兴奋，哪里有脑子去思考。”
“便随口说道:道玄宗的雾兽是仙…说完我就后悔了。”
“哪知师兄听完却大笑道:自然如此。”
“师兄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比我们看得清楚。”
“他拉起我的手，轻咦了一声，又笑着道:老鬼你看，这双手合不合适?”
“他问的是七师叔，我听见七师叔说:这次算你赢了，也罢，小子你去找上灵，要一本《双全手》。”
“这后半句是对我说的，我将信将疑去找宗主，果然得了一本功法。”
“从此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东水师兄，只是沉心修炼《双全手》。”
“我渐渐想明白，那时候师兄是为了感谢我才说了那句话，我却不清楚究竟帮了他什么，只是觉得很高兴。”
“宗门里好像没有人再见过师兄，但我们都知道，师兄还在山上，因为云雾里没有出现身影。”
……
一连说了许久，七师兄越发兴奋，面上光彩照人。
秦天也听得痴迷，沉醉在东水的故事里。
忽而，七师兄停下，秦天顿觉怅然若失。
同时也生出感慨来。
他自问自己的修炼速度很惊人，
从胸膛里的洞真仙将神忌力转化为灵力开始，至今不到一月时间，境界突飞猛进，现在已是入道。
而这个东水，二十岁就是化灵。
可称，非人！
他才是真正的修仙天才，果然是个极了不起的人。
“直到三天前，我再一次见到了东水师兄。”七师兄说道。
秦天精神一振。
“我当时看不出他的境界，便问道:师兄你又要下山了吗?”
“师兄似乎想摸我的头，但终究没有，我明白了，我早已长大，师兄也三十岁了。”
“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玄宗会遭逢大变，我不下山了。”
“我问他，山上不是有八位化灵坐镇吗？”
“师兄点头。”
“我便明白了，然后安心了。”
秦天一瞬间也明白了。
道玄宗有八大长老，皆为化灵境界，而东水十年前就已经是化灵。
其中真相，不言而喻。
秦天虽有震惊，但很快平复。
‘可他才三十岁啊……’终究还是有些挫败。
“师兄嘱咐我待在灵气塔，尔后陆续又来了其他几位内门师兄弟。”
“他临走前对我们说，内门在，道玄宗便还在。”
“我听出了话里的意味，师兄却阻止我开口，只是让我在这里等着十三师弟你。”
“果然，你来了。”
秦天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虽然从未见过东水，却在脑海中逐渐有了他的形象，可终归好似梦幻，看不真切。
七师兄带着秦天，半只脚踏进了灵气塔。
突然回过头说道:
“十三，你知道吗，其实那句‘古来万事东流水’后面，还有一句。”
“此间逍遥天休问。”
秦天的脑海顿时一空，随即从最深处走来一个人。
却是背对着的，一身白衣胜雪。
半晌终于回头，面上盖着一片云雾。
秦天转动齿轮，驱散这些念想，跟随七师兄进了灵气塔。
与上回来时一样，这里的天地好似处在水墨中，脚下踩着的清水荡开层层涟漪，天空偶然一见的墨龙落入视野尽头，好不神奇。
饶是第二次见到这种景象，依然止不住的惊叹。
又看向远处的高塔，与外面的灵气塔一模一样。
之前没有仔细观望，这回终于看清，而且此刻，在那塔下好像坐着人。
“几位师兄弟都在了，正自修行。”一旁的七师兄开口道，算是解答了秦天的疑惑。
这时发现，那些人中有道身影很是眼熟，秦天走进，正是面容白皙的牧定。
他周身隐约有淡光环绕，伴随气息缓慢流转。
秦天即刻以仙者意志感应，竟发现他的境界快要入道巅峰圆满。
当即有不小的惊讶。
看了看这个世界，心道:
‘灵气塔修炼果然不俗，他的修为进境如此之快，如果我当初留在这里，不知能否突破到入道中期。’
不过秦天这段时间的经历却也奇妙非凡，见识了诸多神异。
灵气塔下的血池、秘境的凶食、傲家的阴谋、巨鳄身体里的石柱、北庭以北的巨门、常人、死若水，以及后山禁地……
这其中无论哪一样或许寻常人一辈子都碰不到。
他连续遭遇不仅磨练了心性，也越发开拓了眼界。
这时，头顶突然有人说话:
“十三来啦。”
秦天望去，高塔上不知何时有道金光闪耀。
它是方才出现还是一直都在，竟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