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皇第一时间扭头朝敖龙看去，“我都还没打过这孩子。再说你等王阳人走了再动手呗。”
王阳冷哼，“打，随便往死里揍。我在这里不在这里有什么影响。”
殿中，沈然面上闪过一道呆滞。
这一瞬间的表情便被众羽化者们所捕捉：
不是他在操控天煞分身，而是自动的！
“确实有点门道。”敖龙轻语。
天煞分身迈步，突然一下子从原地消失。
他似飞掠在时间中的影，幻灭间出现在敖龙近前，举拳就打。
“留手。”
尘、红尘岛主不约而同地发声。
敖龙立于原地，没有动作。
轰——
突然，雪白的衣炔翻飞，一股磅礴之势爆发。
天煞分身倒飞出去。
“啪”
天煞分身落地，仿佛豹子般伏着，包裹着火焰的右手触地。
下一秒，以手掌为中心，光滑的地面快速生长出霉菌，像是在漫长时光中腐朽，大片大片漆黑浮现。
“能停止吗？”王阳问沈然。
“等等...”
敖龙打断，淡淡地说道，“先试一会儿。”
别说外人了，就连沈然都好奇不已地看着进入战斗姿态的天煞分身。
“这种战斗经验...是连接着沈然的潜意识吗？”雪神问。
大地化作一片泥潭。
一条条漆黑的触手生出，从腋下和肩头分别缠绕住天煞分身。
是因为敖龙出击了。
他白衣展动，看不清行动轨迹，瞬移到天煞分身的面前，抬手就打。
天煞分身果断被沥青一样的漆黑触手所包裹住，仿佛结茧，进行防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玩意儿的战斗经验还不低。
“直接打晕不就行了吗？”
泰皇道，“怎么？真是王阳在场，全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王阳黑着脸，撸起袖子，“我来！”
砰！
沈然二话不说，直接一记手刀劈在自己的脖颈处。
他更干脆。
自己打晕自己。
但惊人的一幕出现。
王阳趁机怼泰皇，“打了，然后呢？大聪明继续说话。”
“说明本体昏迷过去后，这玩意儿照样能继续战斗呗。”泰皇分析道，“这玩意儿...邪乎。”
“奇了怪了。”
“它有脑子？本体陷入昏迷后，是怎么行动的？”
“没脑子就不能走路做事了？泰皇他不就没有脑子。”
“王阳你没事吧。”
......
待沈然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以及王阳那张不修边幅，胡子拉渣的脸庞。
“你终于醒了。”
王阳忧伤地说道，“你的天煞分身越打越凶，那叫一个无法无天，敖龙和雪神他们都败下阵来。
最可怜的是泰皇，天灵盖都被掀了，结果暴露他脑子里只有肌肉的秘密。”
“...泰皇前辈他不是本体在其他地方吗？”沈然爬起来。
时间就过去了一分钟而已。
大殿内，敖龙已经收手。
众羽化者们在各抒己见。
“躲在其他地方就能逃过一劫了？照样被揪出来打。”
王阳说道。
沈然眼神一滞。
不远处。
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金色骨骼。
“被消灭了？”沈然心中一伤。
“节哀顺变。”
王阳拍拍他的肩膀，“对了，给那孩子取了名字没有？”
“取了。叫小王。”
沈然眼角抽搐，没好气地回道。
话说，王阳倒是放松了很多。
看来自己的表现不错，可以称得上是份满意的答卷。
不对。
应该说是非常好！
“真的能行！”沈然深吸口气，按捺住心情，走上前去。
“反应很激烈。”
敖龙站在那堆金色骨骼前，主动承认过失，但声音很淡然的样子，“或许是我不该出手。就算后面把它给控制住了，它也持续燃烧，最终消失。”
沈然蹲下身。
原本纯金的大腿骨，如今表面像是被电镀过，多了一层淡淡的绚丽色彩。
“金色种子呢？”突然，沈然反应过来。
“我这儿。”
王阳站在后方。
除了白云以外，众羽化者暗中不忿。
方才这个天煞分身前脚消失，后脚王阳就恶狗扑食地扑上来。
反正他是一点也不顾及身份、大人物的尊严、脸面什么的。
沈然点头，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些骨骼，应该是地球前贤遗留下来的。在刚才接入金色种子过后，它们发生了特殊反应。”
“特殊反应？”雪神问。
她离得很近，就蹲在沈然的身边。
沈然也没看这位女性羽化者精致绝伦的脸蛋，一边思索，一边道，
“有一瞬间，我产生过一个念头，尸体活过来了。”
鸦雀无声。
在场的敖龙、雪神、尘、红尘岛主、海蛟王等等，各自露出异色。
尸体活过来了？
地球前贤？
“所以说刚才特殊的生命气息包括战斗能力等等，都是这些骸骨中保留的？什么尸骨能达到这种级别？”泰皇因为是远程投影，没法子精神交流，不得不开口。
王阳回怼他一句，“你少巴拉巴拉的了，谁不会提出问题？能不能当一个解决问题的人？”
“好好好。”
这话说得泰皇还真没法回击。
“存在时间短，有两个原因。一是敖龙前辈你的出手，对外界刺激的反应，这是最本能的。”
沈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二是，这套人体骨骼不完备。”
“缺失了一大部分。”
敖龙道。
“.....”
雪神沉默。
片刻后，她蹙起黛眉，道，“之前王阳说这是地球文明出土的，是在地球的天然卫星，月球上面才有？情况属实？”
“嗯。”
沈然道。
霎时，现场是真的落针可闻，安静得可怕了。
“这就是你当前手里最完备的骨骼了？”敖龙忽的开口问。
“是的。”沈然尽量简短。
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王阳叹了口气，出声道，“其他骨骼可以吗？”
“不清楚，应该也行吧。只要和地球前贤的骸骨级别一样，具备相同效果。”沈然道。
众羽化者们面面相觑。
历经一亿年也不腐的骨骼，并且还坚固如神铁，连现在的羽化者都难以在上面留下痕迹。
相同的骸骨？
“罢了罢了。”
王阳摆摆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扒了为师的肉，拆了我的骨，给你试去吧。”
沈然听了，哪怕知道是玩笑，他都身体颤抖到快要跪下了。
自己最反感，最抵触，最不愿面对的就是他人要用生命，牺牲一个个生灵来成全你。
更何况说是亲人了。
“还是先试一试吧。”
红尘岛主叹息，“我家里有一套虚空鲸的完整骨架，同样具有极强的生命苏醒，只是是兽类。”
“我国也有珍藏。”尘开口。
......
后续，沈然逐一利用金色种子以及自身的天煞进行尝试。
可是都难以复现出当时的效果。
“显然，只有那种强大到一个境界的生灵，他们遗留下来的骸骨才能起到效果。”连王阳都语气凝重了起来。
“需要足够完整...月球...”
“这一法子真的有用吗？能够保证吗？毕竟还有接种这个充满未知数的环节。”
“怎么保证？你我都不能保证可以战胜那些该死的虫子，局长都没说过赢家一定是我们的那种话。”
“对了，局长那边怎么说？”
“......”
就在这时——
王阳喟然一叹，主动站出来，“我愿意相信沈然他。随便你们决定吧，我会报告局长，择日重返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