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温殊突然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慢慢往上涌，一点都汇聚，慢慢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甚至让她的眼睛都充了血。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钟婉婉离开的嚣张背影，一点都咬紧了牙关。
“舒舒。”温肉肉仰着漂亮的小脸，懵懂地问：“野种是什么？”
温舒在他面前蹲下来，理了理他的衣服，温柔地解释：“那是只有坏孩子才会说的话。爸爸妈妈没有把他们教好，我们才不要跟坏孩子们学呢。”
温肉肉点头：“坏阿姨是坏孩子。”
“对！”
病房内，护士拉开帘子一看，“哎呀，十六床病人醒了。秦素芳？秦素芳你醒了是吧？你家属呢？”
临床的陪护阿姨说：“早上听到那年轻姑娘说，带小朋友去找新幼儿园，我看他们一大早出去了，就没回来。”
厉铎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找新幼儿园？
他看了眼十六床，老人刚刚睁开眼，护士问了几句，就走了。
厉铎分明看到老人的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说饿了。
厉铎扫了眼二奶奶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对护工说：“还有剩的？”
“老太太说没味道，怎么劝都不肯吃。”
厉铎随口道：“既然二奶奶不爱吃，看看谁没吃的，分给别人吃，免得来回提，麻烦。”
护工立刻笑道：“隔壁床的老太太早上没醒，她家人出去还没回来，我问问她能不能吃。”
……
温舒带着肉肉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遇到一个好心的阿姨带他们回市区。
等他们到了市区，已经过了中午饭的时间，温舒带肉肉匆忙回病房，果然看到外婆醒了。
“外婆！”
外婆吃了东西，稍稍有了力气，“没……事……”
隔壁的阿姨帮她说话：“刚刚你外婆饿了，医生说能吃点流食，我们家老太太没胃口，为分了一小碗给你外婆吃了。”
温舒急忙道谢：“谢谢您老太太，谢谢您阿姨。”
“太婆。”温肉肉伸出小手，摸摸外婆干瘪的手，外婆的手动了动，温肉肉顿时很高兴。
温舒凑近外婆，“外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您能帮我看着肉肉吗？”
外婆轻轻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要出去，一定是因为她有重要的事。
“去吧……”
隔壁护工阿姨说：“我是厉二奶奶家的保姆，专门伺候二奶奶的，我一天都在，你要信得过我，我帮你看着他。”
温舒自然信不过，但是她不会直说，“那就麻烦您了。”
她把小口罩给温肉肉戴好，“病房里有细菌大魔王，肉肉要乖乖戴口罩哦。”
温肉肉点头：“好。”
温舒路过护士台，又请求护士台的人帮忙看着孩子。
温舒出门，果然又有两个陌生男人跟着她。
温舒不动声色地拐了个弯，那两人急忙追过去，跑在前面的人，拐角处迎面一块板砖砸了下，顿时砸得那人头破血流。
温舒操起板砖，又往另外一个人头上砸去，那男人被吓得撒腿就跑。
被砸破头的这个捂着脑袋，怕她再来一下，也赶紧跑了。
周围的人看过来，温舒手里拿着板砖，在原地气喘吁吁，她看了周围一眼，这才离开现场。
果然两板砖过后，当天她的身后再也没有人敢跟着了。
厉氏大厦。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人影摆脱安保的拉扯，从外面冲了进来：“厉先生！”
奢华而宽敞的房间，办公桌后的男人犹如俯瞰众生帝王，似乎嗤笑了一声。
温舒的脸上平静如水，“厉先生，你之前说对我有兴趣。”
“当你主动送上门的时候，已经扫了我的兴。”
“我要求不高，钱我自己赚，工作我自己找，只求厉先生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温小姐，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一个生过孩子的二手货，值得我付出这样的心力？”
温舒没有反驳，而是伸手一粒一粒解着衣扣。
“厉先生，要不要确认一下，再拒绝我？”
厉铎慢慢站起来，绕过办公桌，站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她逐渐呈现的身体上。
年轻女人美好的身体，一点点地绽放。
就在她要继续解扣子的时候，他开口了，“业务这么熟练，以前也是这样勾引其他男人的？”
温舒动了动唇，没说话。
厉铎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突然伸手，把最后一粒扣子狠狠扯掉。
骄阳似火，温舒的心比冬日的阳光还冷。
她手脚难以自控地发抖，只觉得每走一步都重如千斤，身体就如碾碎般的疼痛。
厉铎在办公室试用了她的身子。
对，他说是试。
因为他说，只有试了，才知道她值不值得他费心。
温舒走进路边的药店，“要一盒避孕药。”
她扔掉药盒，把药丸分成单粒，塞进包里。
她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温肉肉坐在隔壁床，乖乖跟隔壁床的老太太说话。
见温舒进屋，隔壁床的老太太笑着说：“你儿子长得漂亮，跟我家大孙子小时候长得很像。”
温舒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瞬间煞白。
护工保姆笑着说：“上个月我妹妹家的大孙女，跟她同学的妈妈长得很像，都怀疑抱错孩子了。”
温舒见老太太没多心，她附和着笑了笑，“现在确实有很多没血缘关系的人，长得很像。”
“是啊，这也太有缘分了。”
老太太笑着问：“你一个女人带孩子照顾你外婆，你丈夫呢？”
温舒看了肉肉一眼，“他爸爸在国外工作。”
温肉肉晃着小胖腿，自傲地宣布，“爸爸会造跑火车的路！”
人家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支援国外的铁路工人。
温舒跟护工阿姨道谢，然后抱过肉肉，“肉肉，明天我们可以上幼儿园了，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可以吗？”
温肉肉眯起大眼睛，“肉肉最喜欢了。”
温舒温柔地笑着，她的小肉肉真的是世界最最贴心的小可爱。
晚上，温舒正小心地喂外婆吃流食，厉铎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目不斜视地走进去，“二奶奶，今天好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