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家里留人的事。
唐梅虽然分配得很好,但傅璟佑却很快就又重新做了调整安排。
因为新到的数控机床,傅璟佑来回跑,已经耽搁了好几天的工作。
怕影响后续组件交付,傅璟佑只能优先专注厂里的事。
新的厂房没空去找,傅璟佑就把这事儿安排给了刘小柱,让刘小柱去各处打听看看。
刘小柱听见这个安排,问:
“那傅哥,那我这几天还用给厂里送饭吗?”
傅璟佑摇头:
“你就专注这件事就行了,尽可能快点跑下来。”
刘小柱连忙点头,又看他脸色不好意思的干笑说:
“那傅哥,一有消息了我就跟你说,这几天宅子里没别的事,我想回家住几天成吗?好长时间没回去看我老娘了。”
傅璟佑颔首,让他自己安排。
刘小柱听了,咧开嘴欢天喜地的回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傅璟佑在影壁处给刘小柱安排工作时,许香草就在旁边听着。
听清楚是怎么个事儿后,许香草眼睛恨不能都要冒出光来。
平时宅子里乌泱泱的,总是一大屋子的人。
这次竟只剩她和傅璟佑孤男寡女的两个!
这叫什么?
天时地利与人和!
许香草原是抱肩懒散的在拐角墙边倚着,这会儿却连忙端正站立起来,顺势也将脑后松散的低马尾拢到了肩侧。
陆淼不爱绑麻花辫。
外出办公时,一贯总梳着板正的低马尾。
在家里则还要随意些。
散着头发是常有的事,偶尔做点什么嫌头发碍事了,就随意拿皮筋扎两道。
但无外乎的,都是低马尾的样式。
她头发乌黑绵密,又有齐腰之势。
平时陪孩子们玩或者忙点什么时,长发总容易一部分倾斜落于胸前,一部分散在背后。
搭配一些不俗的穿着,总洋溢出一种美人温柔娴静的美感来。
许香草一早就看在了眼里。
陆淼还在家时,许香草不敢模仿得太明显,日常便只低低梳着麻花辫坠在胸前一侧。
现在陆淼出差不在家,许香草便渐渐地连麻花辫也不梳了。
她梳着和陆淼相似的低马尾,时不时就要将头发撩到胸前捋一捋。
自诩这次是个机会,许香草自然不肯放过。
理理头发又抚了抚衣摆,仔细调整好仪态确定没问题,许香草手一上一下的捏着辫子的一角,很是娇羞妩媚的朝影壁下给自行车打气的男人走去:
“先生,那我……”
“你在家看宅子就行。”
傅璟佑蹲身捏捏自行车轮胎。
见已经打足了气,他放下打气筒,又往链条处滴了几滴机油。
摇着脚踏板把机油活动开,傅璟佑站起身就开始往车上绑东西。
余光扫见许香草在旁边站着,他疏离客套说:
“平时挺辛苦的,你这几天也休息休息吧,日常做饭做你自己的就行,厂子那边我暂时带他们上国营饭店吃。”
许香草着急追问道:
“白天可以不给厂里那边做饭,那晚上呢?先生晚饭也不回来吃吗?”
“厂里新到的机器还在外头放着,怕有别的问题,我这几天暂时不回来了,就在厂里住。别的你不用管,就把明夏那几条鱼和小川的狗喂一喂就行。”
“?”
还没开始做点什么呢,现实就结结实实泼来一盆冷水。
许香草两手克制揪紧裤腿,盛怒之下,嘴角连带着半张脸都在颤动。
傅璟佑满心满眼都是厂里的事,活儿多的都快忙死了,哪有空陪许香草细致拉呱?
他视线甚至都没往许香草身上落,草草嘱咐一番后,就跨上自行车和刘小柱先后出了家门。
许香草气得半死。
可气归气,许香草又享受到了自打进了这栋宅子后的第二次神仙般的日子。
偌大的宅子里,只有许香草一个人在。
不用干活,不用看人脸色。
平时不能干或者只能偷摸干的事,这个时候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许香草又自认为被傅璟佑冷落,受了气,平时小主意就多的她,这个时候更加不会掩饰委屈自己。
她像是凶兽出笼。
红酒、燕窝、雪蛤……
好喝的就喝,好吃的就吃。
不好喝和不好吃的,尝了一口便撇去一旁。
她将自己彻彻底底当成了这座宅子的女主人。
二楼衣橱和衣帽间里的衣服,她挨件穿,挨件试。
陆淼放在抽屉里没收进保险箱的那条一百零八颗的珍珠链,也被她戴在了身上。
许香草对着镜子涂抹口红。
尽管涂了厚厚一圈犹如香肠嘴一般,可在华丽绣纹的真丝旗袍和昂贵珍珠项链的加持下,她对着镜子迷恋捧起自己的脸。
仍觉得自己明艳动人万分。
人靠衣裳马靠鞍,不过是钱堆出来的美貌和气质。
只要有钱,只要有这些华丽的器件儿,她也可以光鲜照人!
她也可以!
她从来都不比那个女人差!
“呵呵,哼哼……哈哈……”
许香草忽然得意的笑出了声。
她转身步伐荡漾,仿佛是在雀跃的起舞,最终歪倒在床上一阵快意翻滚。
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欲望总是会无限膨胀。
而此时此刻,许香草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都是她的。
她要这些是她的!
她要这些,都是她的!
……
京北宅子里,许香草日日纸醉金迷。
同一时间,津门那头,明夏和柏川一个被人牵着,一个被人抱着。
正被几个当兵的叔叔簇拥带着去战地卡车上玩。
南边老家,烈日当头。
贺宏进抹了一把汗,粗粝沧桑的手拢过一根竹子利落砍下。
不多时,又拢过身后一大堆砍好的竹子挑回家。
隔天上午就修整好扎成了小竹筏,带着家里的几个小子一撑杆就钻进了泛着荷香绿意盎然的湖中央……
几个孩子呜呜囔囔的兴奋叫着。
湖边干活儿的人抹了一把汗,都从田里抬起头打趣:
“瞧这热闹的,旁个家里怕是过年都赶不上!”
“哎哟可不是吗?几个小子差不多都回来了,这阵子你贺叔都高兴得没边儿了!我看是腰不酸,腿也都不痛了!”
“哈哈哈……”
周边一众人听了这话,绷不住都笑出声来:
“他二婶,你快别说了,一会儿贺叔又要说你嘴皮子碎了!”
刚才说话的婶子打趣笑说:
“他有他家那几个孙子就够了,这会儿子可没时间来管咱!”
“哈哈哈哈……”
地头田垄间登时又是一阵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