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对于李锐的拒绝还挺意外的，须知底层的人奋斗来到生层，几乎都会想站稳脚跟。有些通过关系，就连进入豪门大族门户打杂都行。
到李锐这儿给他个官当当，他居然不想干。
“你可真是个高人。”九域叹道。
李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也不完全就是高人，关键是去大将府当个走狗，着实不符合他地府行走的身份。这个，自然也是不宜明说的。
倘若这个大将府让出来……
其实也没啥意思，当官李锐可没啥多大兴趣。都是要修仙的人了，要啥官当，自在才是最重要滴。
“别给我整那些吗没用的，为了保护你受多大伤害你知道不？家里有啥好药材天材地宝地，赶紧给我送过来。”
李锐闷头往前走，九域不禁纳闷地瞅了瞅李锐身上，看来看去，他硬是没看出来李锐哪儿受伤。
难道是心灵受到惊吓？
这特么……
九域很是不高兴，这位兄得未免太傲娇了。
不过补偿肯定是要补偿的，今天要不是有李锐在，他早嗝屁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天材地宝，我家里有的是有一些。黄泉刀要不要？我有两把，可以送给你一把。”
“黄泉刀？没停过，好使不？”
“这你都没听过？还真是下层来的乡巴佬，黄泉刀是采黄泉精华炼制的刀，以黄泉水打造。这种刀，专斩魂体，寻常鬼差，一刀就死了。”
听起来像是好东西。
“那行，你给我整一把把。”李锐漫不经心，斜睨九域，“你命就值一把刀？”
“那你还想要什么？你知道黄泉刀多宝贵吗？你还嫌少？”九域不可思议。
“再宝贵也不如你的命值当吧，况且你有两把。”
“那要不我再送你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又是什么？”
“是黄泉才开的花，对我们修炼极为有益。一朵彼岸花，足以让你修行精进一段。”
“那给我整一袋过来吧。”
“……你当那是路边大白菜啊！”
“你先来十朵。”
“没有！”
“真小气。”
九域没有被墨渊猴打死，都快被李锐气死了。
他现在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为啥要跟他提彼岸花。
随便提点什么野菊花山茶花不就得了……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提了。”
九域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捞月峰。回到家中，李锐也不上他家玩儿，直接回宝树斋了。
想来九域到家里是要详细跟家里边说说在捞月峰遭遇的，这种事情李锐不便参与。
“公子，您回来啦。”水儿见李锐从门口进来，问候一句，倒来茶。李锐喝着茶，不紧不慢问道：“思思呢？”
“思思回家了，她家里有点事。公子需要我把她叫回来吗？”
“不必。”
思思家就在附近，十分钟的路而已。沉吟片刻，李锐说道：“我悟道颇多，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店里的事情交给你和思思打理，千万要做好。九域那边会送来黄泉刀和彼岸花，你替我收好。”
“好的，公子。”
李锐喝完茶，起身离开宝树斋。
水儿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到得晚上，水儿来到水粉店，九域早已在店内的厢房等候她。
九域招招手，水儿便来到他面前。九域忽然伸手，将水儿一把揽入怀中：“好久没有和你温存一番了，你的身子骨，还是如水一般柔软。”
水儿默不作声。
九域摸着水儿的下巴，轻佻一笑：“怎么不说话？”
“少爷，请自重。”
九域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一把推开水儿，一巴掌扇过去，啪！
水儿半边脸肿起，泪水蓄满眼眶。
“贱人，没有我，你一辈子都是贱籍，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够脱离贱籍做一个普通人？！”
九域罕见的严厉，目光中饱含杀意。
他不是对所有人都温和，切确来说，对于他惹得起的人，他一向都是不予余力地高高在上。
水儿没有反抗，她只是倔强地咬着嘴唇，片刻，她说道：“在你面前，我是不是贱籍，有何分别？”
“既然你知道，那就更应该识相一点。你们这些贱民，天生就该如此。”
“没有人天生就应该被践踏，我不曾做过恶。要不是因为受到株连，我根本不会去**招！”
水儿抬起头，看着九域：“如果你觉得践踏我这样的平民女子能够获得满足感，请你自便。”
请你自便，我不伺候了。
水儿的意思九域已经懂了。
他飞起一脚，直接把水儿打横踹飞出去：“还敢跟我横，你以为你是他？他有本事，你算什么？！跟我装，我踹死你个贱女人！”
九域拳打脚踢，毫不手软。过不多久，水儿便是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
她在地府无依无靠，就算死了，都不会有人关心，也没人知道。
但九域终究还是不想现在就弄死她，九域还需要水儿打探消息。
九域回到座位上，好整以暇，慢条斯理。仿佛刚刚那个暴怒打人的不是他，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少爷。
只有水儿身上的伤能够证明，他确实施暴过。
“我让你盯紧他的行踪，这么久了，难道你就当真没有一点儿发现？”
“公子是高雅的人，真正的正人君子。他和你不一样，在你眼里，我们只是玩物，你以为，我能知道什么？”
水儿从地上爬起来，坐定。
她的眼神木然，只有在提到李锐的时候，眼睛里才有几分光彩。
九域哈哈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喜欢他，我知道了，你真的喜欢上他。”
水儿一言不发。
九域忽然有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似乎都是这样，李锐是这样，现在连他身边的人，都开始变成这个样子。
不媚俗，不攀附。
都想做自己，都自有得令人发指。
“一个月内，我必须知道他的身份，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过我劝你，赶紧爬上他的床，这样的话可能省事一点。他要是真的身世清白，对你对他，都是好事。”
“公子闭关了。”
“他去哪里闭关？”
“我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废物！”九域杯子一摔，起身就走。
明明他才是少爷，可是面对李锐的事，却只有生气的份儿。
水儿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此慢慢站起身。
怨毒地看了看九域曾经坐过的位子，水儿缓步离开。
没有什么报应，但是，如果有一天，有那个机会。
一定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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