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邪神
这份信件后边的内容，是其二叔卢业用，在西龙山脉查到了一些线索，但他并没有将具体内容写在上面。
‘我并不建议你去复仇，所以并不会将那些名单写在这里。’
‘大哥被害的仇怨，我准备接下了。’
‘至于有几个秘寂者对你的骚扰，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应该会收敛许多的。但总会有一些自作主张的新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我们卢家在久远的过去，与秘寂者的牵连颇深。’
‘你再遇到骚扰你的密教成员，选择无视就好了，他们若是拉拢你不成，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至于我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你，那是因为我们秘寂者，也准备对西龙山脉插手了。’
‘最近这一两年，尽量不要往那边过去，若是能离开长泽市，甚至南三环区域，就更好不过了。’
‘还有，不要怪你父亲，他到死前的那一刻，都没有反抗和伤害过谁。你的父亲，与我这种所谓的犯罪者不同，他这一生都是坦坦荡荡的善良之人。’
二叔卢业用说到后边，似乎并不想将卢亚牵扯进来，他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情的真相，永远的埋没于阴暗之中。
本来在看这封信的开头几句时，卢亚以为是二叔过来说服和拉拢他。
但现在看来，反而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西龙山脉，早已成了一个危险的漩涡。’
‘即使是秘寂者，也可能死于那个地方。’
在这封信件之中，卢亚嗅到了二叔的几分死志，或许在面对世家望族、财阀集团之时，就连秘寂者，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不然的话，对方应该亲自过来和他面谈，而不仅仅只是塞进一封信件。
这封信件，很可能也是一份变相的遗书。
“世家啊......”
卢亚将脸上的泪痕抹去，低声叹息了一句。
然后思索片刻后，他的手掌微微泛着黑红色，高热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将整个信件连带信封一起，全部烧做了灰烬。
这封信件的内容，或许并非全部都是事实，但至少大半部分是真的。毕竟早已断绝联系的二叔卢业用，在父亲这件事情上，没有撒谎的意义和必要。
而且卢亚一直对其父的事件很疑惑。
因为不论如何，就算罪犯的身躯残缺不堪，那也有一部分尸骸才对。但实际上，当初是稽查署那边，是单方面告知他们这些家属，说是没有尸身留下的。
然后就是被抄家式的查封，其案件从过程到结案，快的令人发指，许多正规流程都被直接跳过。
但即使如此，拥有诉讼复议权的陈芝，也在几个稽查者的劝诫下，为了自家孩子的安全，没有选择进行申诉。
当时卢亚就在旁边不远，看到了对方上门的场景，但是具体的谈话内容，其母陈芝并没有告诉他全部，只是一笔带过了。
现在想来，的确处处都透着诡异。
但即使如此，那时候还因为家庭变故，而陷入茫然之中的卢亚，没有将这件事情深究到底。
归根结底，是普通民众对于稽查署一类的地方，有着先天的畏惧和害怕。
更别提有着巨大利益网络的世家了。
所谓的世家贵族，在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称谓，有着不同的叫法和定义，但是不论时间怎么流逝，朝代怎么更迭，世界怎么变化，甚至到了如今的星际时代，都无法抹去其作为上层阶级的本质属性。
换做是以前的卢亚，作为普通高中生的他，就算了解这件事情的大概原因，充其量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差距太大。
大到令人产生绝望。
但现在的卢亚，在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却显得特别冷静。
看着信封逐渐化作黑色的灰烬之后，他神色淡漠的将地上的灰尘，全数扫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身提着买回来的食材，去厨房里进行洗净、腌制。
杰西卡的人头气球，在厨房里飘荡了几圈，然后看着低头做菜的卢亚，又不由地无聊的撇了撇红唇，然后缓缓的消失在了其肩膀上。
到了这个时候，卢亚眼里的黑日花纹算是逐渐褪去额，两颗眼球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刚才信件的内容，的确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只是以他的性格，别人的任何话语和言论，都仅仅只是参考和借鉴，具体该做什么，要做什么，都完全由他自己来决定。
很明显，比起半年前的卢亚，他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成长和变化。
即使是其父亲的死亡原因，也不过短短影响他片刻罢了，之后则是古井无波的深邃和淡然。
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如同二叔所描述的那样，究竟是不是一面之词，卢亚也决定到时候自己亲自去调查。
至于现在，则一切以提升实力为主。
不论是本体掌握的武道，还是小树人掌握的巫术和超凡之阶，都需要往更上层去晋升。
‘现在是是实力不足，那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卢亚如今才十七岁，他有的是时间，去求证和调查整件事情的具体原因和真相。
大约花费了半个多小时，他做好了今日份的饭。
为了图方便和省钱，他中午做饭的时候，会顺便将晚餐也做好，只要将分出来的晚餐，盖上食品罩子，再放个保温器进去，就算到了晚上，饭菜也依然是温热的。
吃了中饭，他去了一趟笔记本宇宙里。
最近这些天，卢亚不是每天都去笔记本，毕竟里边时间的流逝愈发稳定了，跨度区间再进一步的缩小。
所以现在就算隔了几天再进去，里边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
......
......
笔记本宇宙里。
无尽深渊，最底层。
“父亲，您过来陪我玩啦？！”
坐在王座上逗弄暗天使的冥王奥萝拉，看着突然降临到这里的父母，忍不住露出欢呼雀跃的表情，最近父母来陪祂的时间多了许多。
以往父母隔个数百年，也才来个一次，而且大部分都待在物质世界，并不来深渊找祂玩。
但现在仅仅只是过去数十年，父母就会陪着祂玩一段时间。这位年幼的真神，本来以前还总在抱怨父亲是不是不爱祂，不喜欢祂。
还总在想是不是自己长得不好看，因为太丑了所以不招父母待见，但现在祂的童年生活，过得无比充实。
有时候祂去开拓灵魂之河的时候，父亲就会在旁边搭把手，帮祂稳定深渊世界的基础结构。
偶尔的时候，冥王奥萝拉也有些调皮打闹，也会和自家父母，踩在飘荡无数魂灵的河水上嬉戏追逐，丝毫没孤寂那些在其中挣扎的灵魂感受。
一个年幼的真神，以及放任不敢、宠溺女儿的至高造物主，这给谁敢说话啊？！
而且灵魂之河飘荡的魂灵，有着灵魂之河的基础规则庇护，不会因为这种事造成的余波而被湮灭。
但是那些在灵魂之河附近的深渊君主，以及大量的深渊怪物们，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他们一不小心，就会被在河里玩耍的奥萝拉，那身上飘荡的原力轻纱给抚摸到，那可是蕴含大量星系的恐怖质量，光是轻轻碰到，原地都只剩下一小点模糊的肉泥。
这是连深渊君主，都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所以现在冥王奥萝拉去哪一层深渊玩耍，那一层的深渊生物，就是有多远躲多远，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连自身的巢穴都不敢回去。
久而久之。
在一些深渊位面当中，开始流传深渊之主的恐怖神话，在那些深渊生物口口流传的故事当中，深渊之主是一个散发无穷黑光的恐怖存在。
祂像是一个邪恶的牧场主，将所有的深渊位面都当做牧场，而他们这些生物，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深渊君主，也不过是那位牧场主口里的食粮罢了。
每隔上一段时间，暴食、邪恶的深渊之主，就会过来巡视祂的牧场，并挑选一些强大的深渊君主，作为食物来吞吃掉。
这种事情，是多么令深渊生命恐惧和绝望？
在无尽深渊的影响下，生活在这里的深渊生命，只能被本能的杀戮所支配，不断地厮杀、不断地吞噬同类，然后成为深渊君主。
甚至飞升到更强大的深渊位面，成为寿命更悠久、实力更为强大的深渊存在。
但他们的飞升，仅仅只是为了走到最后一步，成为深渊之主的食物。
而且，在其他流传的传说之中，那位恐怖的深渊之主，还有其他的邪神同伙，经常会过来瓜分那些飞升者的寿命和灵魂。
这并非空穴来风。
因为卢亚在不同生命的眼里，看到的形状和外观是不一样的。
在深渊生命的眼里面，与恐怖深渊之主交缠在一起的，是一轮散发灼热和死亡气息的巨大黑日。
至于深渊之主、冥王奥萝拉，落在他们的眼里，则是一轮体型较小的死亡星辰，星辰的正中央，巨大的黑色吊索，贯穿着一具白裙黑纱的空洞白骨。
在巨大白骨的星辰外部，则散发着关于恐惧、邪恶的基本概念。
也就是说，在卢亚和冥王奥萝拉眼里面，他和祂是在灵魂之河上玩耍的普通父女。但落在凡物们的眼里面，就是不可名状的未知恐怖。
两颗恐怖、邪恶的漆黑星辰，只要出现在深渊位面里，甚至会将无尽深渊的日光、月光都给遮蔽。
这就是视角和感知的不同，所产生的反馈差异。
卢亚在物质世界的地球，被当地的生命当做太阳神、羽蛇神，来到深渊之后，则被本土的深渊生命，呼唤为黑暗之根，寂落之主，意为着究极黑暗的规则集合体。
他有时候，从一些深渊位面上飘过的时候，会有许多深渊生命对其顶礼膜拜，并献出信仰，渴求回归他的国度，得到他赐福的眷顾和力量。
无形的、杂乱不堪，带着多种负面规则的信仰之力，在卢亚的身边汇聚，不过他对此没有过多理会，处理方式与在地球时差不多。
依然是弄了一个媒介，并将这些信仰之力，全数灌注到了里边，如同当年的太阳神雕像一样。
不过，这个媒介又与太阳神雕像不同，并非是凡人打造的，而是由至高造物主的乖女儿，冥王奥萝拉亲手捏制而成。
祂在开拓无尽深渊的时候，会将一些被挖穿的位面基石给取出来。——挖穿的位面缺口，需要给灵魂之河作为河道般的事物，那么原本作为位面一部分的基石，则成了多余的存在。
只是被祂取出来的基石，实际上就是一小块世界本源，随意扔在物质宇宙里边，都能塑造成一个下属的小型位面。
但就是如此在凡世之中，极为珍贵，超乎想象的世界基石，却被冥王奥萝拉用来捏成父母的雕像。
当然，就连这位年幼的真神，祂都无法窥探到至高造物主的具体面容，祂只能透过父母身上的光团，看到里边是一个有着一颗脑袋，以及四肢结构，但是极度模糊不清的人影。
再往深入看，哪怕双眼都被污染灼烧腐烂，都无法观察到父母的具体外表了。
祂如今显现出来的人类外观，也是这样模仿自家父母的。
至于物质世界或者无尽深渊之中，有许多类人生物的族群，长相都和祂还有父母类似，那这也并不算什么。
反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类人之所以有着这种外观，那是因为至高造物主，就是差不多如此模样。整个宇宙虚空的所有族群，都会被这种无形的辐射所影响。
在奇迹的孕育之中，自然就会出现类人种族。
是人像神灵，而不是神灵像人。
不过冥王奥萝拉，在无法看到父母具体外表的情况下，祂只能依靠自己掌握的真理和凡人的知识，来雕刻出想象之中的父母。
对于祂而言，卢亚既是父亲，也是母亲，是父与母的同体存在。
所以祂雕塑出来的卢亚雕像，是一具身体结构极为完美，没有凡人的性别结构，却面容美丽甚至到了妖异地步的存在。
非人般的美丽。
超越了凡俗认知之中的概念之美。
卢亚站在旁边，看着冥王奥萝拉，蹲在地上用手作刀，撅着红嫩的小嘴，在一块世界基石上边涂改作画。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七百份废稿了。
距离卢亚的不远处，冥王奥萝拉扔了一堆残肢断臂的人形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