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弟子知错了，请您原谅我。”清虚真人匍匐在地，重重地磕头。
在大罗金仙巅峰境面前，就不要耍那种小心思了，还是爽快认怂比较好。
“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害怕了。”韩东凑到广元大仙身边，像极了借虎威的小狐狸。
嗯，有后台的感觉真的很爽。谁能想到，广灵子师父在仙界还有个嫡亲大哥啊？
清虚真人低垂着脑袋，不敢和师父对视。
韩东说得对，他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之所以道歉认错，只是因为害怕。
害怕会被师父惩罚，害怕会永久失去宗主继承人的资格。
以大师兄为首的一众弟子，也跟着师父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清虚，你内心是不是一直在责怪为师，为什么迟迟不把宗主的位子传给你？”广元大仙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生活中最平常的小事。
“事关宗门传承，师父自有考量，徒儿不敢妄议。”清虚真人语声颤抖。
“不敢妄议吗？背地里可是没少蛐蛐啊。现在当着我的面让你说，你又不说了？”广元大仙提高了音量，能听出其中的不悦来。
“师父，”清虚真人缓缓抬起头，一脸苦涩，“仙界等级森严，长幼有序。宗门传承，自来就有立长不立幼的惯例。我是您座下首徒，是所有同门的大师兄。论修为，我是师兄弟之间最高的，哪怕有几个和我平级，但我是大师兄，这点优势还是有的吧？您生性喜逍遥，不喜俗务，所以宗门之中的大多数琐事，都是我来打理。下一代的弟子，也都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弟子为宗门付出了这么多，我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到位，竟然让师父迟迟下不了决心？还请您老人家明示。”
明知道自己机会不大了，清虚真人还是想抢救一下。
没办法，沉没成本太大，不甘心啊。
“很好，你总算当着师父的面，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如果你早点这么干，而不是在背后搞小动作，也许结果会有所改变，可惜，一个人的性格，品行，思维方式，是不会变的，如果变了，那也就不是他了，”广元大仙徐徐道：“立长不立幼，只是惯例，并不是金科玉律。而且，仙界宗门千千万，没有按此惯例行事的宗门，多如过江之鲫，大家也都运行地很好，没出什么问题。选择宗门继承人的过程，归根结底，是选拔最合适的人才，放到那个岗位上。他未必是修为最高，各方面最优秀的，但一定要有广阔的胸襟，非凡的格局，能容得下贤能，也要有超前的战略眼光，否则，怎么掌控天乾宗这艘巨舰？又怎么能保证接下来千年的繁荣？”
清虚真人嘴唇嗫嚅了几下，想为自己申辩，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这番话只是铺垫，后面的才是重点。
广元大仙继续说道：“清虚，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跟随我的时间最长，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孩子，你以为我迟迟不让你接班，是特别针对你吗？恰恰相反，我那是爱护你啊。仙界强者如云，强大的宗门也不在少数，你以为，仙界第一强宗的宗主，是那么好当的吗？没有那个能力强行推上这个位置，既害了宗门，也害了你自己。”
“师父，你也说了，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跟随您的时间最长，我们师徒之间的情感，不应该是最深厚的吗？可是……洞府这么私密的所在，您从来没让我去过，却轻易地让给一个刚认识一天的所谓师侄……您这么做，有考虑过弟子的感受吗？合着我们这么多年的相处，还不如空降了一天的外人？”清虚真人面容扭曲，表情略显狰狞。
“看来，你对为师的不满，积压已久，”广元大仙叹息道：“韩东这个孩子，是我在人界时的双胞兄弟座下唯一传人，我见到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对他亲切些，也是应有之义。但这并不是说，为师就因此忽视了和你们的师徒之情，”顿了一顿，广元大仙继续道：“之所以让韩东和飞烟进入我的洞府修炼，是因为他们肩上背负着重大责任，需要在短时间内稳固修为。这件事，关系着我天乾宗，甚至仙界往后十万年的安危，所以，不容有失。这和关系远近，情感亲疏，压根就不是一码事。”
广元大仙俯视着清虚真人，内心一阵慨叹。
若不是念在千年的师徒之情，他早就一巴掌将其拍成肉饼了。哪还需要浪费口舌解释？
“师父，您是说，韩东肩上，背负着整个仙界的安危？”清虚真人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不好笑的笑话，表情极其抽象。
“你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广元大仙的神色阴沉下来。
“师父，我也想相信你，可这番话无论谁听了都会觉得离谱吧。”清虚真人看了韩东几眼，不由自主撇了撇嘴。
这小畜牲，除了长得人模狗样，还有什么出众之处吗？
哼，也就骗骗步飞烟这种涉世未深的雏儿，到老夫面前，我一个大比兜呼死他。
“离谱吗？那你觉得，一个金仙巅峰，接住了大罗金仙中期强者的倾力一击，且还有余力反击，这件事离不离谱？”
“…………”
这话清虚真人没法接。
师父，您老人家不知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吗？
“你觉得我是在众人面前故意揭短，反击你刚才的话吗？非也，我只是在提醒你，韩东不是一般人，你不要用看普通后辈的眼光去看他。还有，你们是不是躺在仙界第一强宗的荣誉簿上，舒服太久了？对三个月前白玉台上发生的事情，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广元大仙俯视着面前的徒子徒孙，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他不就是攀上了步师妹，将其他人吓退了嘛……软饭吃的好，不代表真的有什么过人的能力。”吴宗远嘟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