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芙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谢谢母亲。”
忽的，她又低下头，软声道：“母亲，我刚刚做错事了。”
她现学现用，对谢若芳道：“二姐姐，我弄脏了你的裙子，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我赔你新的裙子。”
谢若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芙姐儿，我没有怪你。”
谢若芙抬着小脸，满是惊喜：“二姐姐？你真的不怪我，可是这件衣裳你很喜欢的。”
谢若芳坚定地点点头：“芙姐儿，我真的没有怪你，不过是一件衣裳。”
赵明雨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会母性光辉普照，一手摸着谢若芳的头，一手摸着谢若芙的头，夸道：“你们都是母亲的好孩子，妹妹主动道歉，姐姐大方原谅。”
又伸手把谢若芬揽了过来，“你也是好姐姐，平时帮母亲照顾弟弟妹妹们。”
三岁的谢若蓉见状也屁颠颠地站了起来，挤了进来，要摸摸，要抱抱。
赵明雨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你也是乖宝宝。”
“你们都是好孩子，明天我带你们出去玩，现在去休息一下吧，午膳做你们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许诺完，赵明雨提高了声音喊道：“兰心。”
“芳姐儿把衣裳换了，芙姐儿，母亲帮你擦干净脸再出去。”
丫鬟们鱼贯而入，把老大、老二、老七三个姑娘领了出去，又端进来温水。
赵明雨拧干手帕，抹了香胰子，轻轻地帮谢若芙擦着脸上的墨迹。
看着她被自己搓红的小脸，赵明雨也很后悔。
自己太冲动了。
谢若芙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身边只有丫鬟默默陪着，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这些。
犯了错害怕，不敢承认，现在自己教了她，她也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还算一个好带的小孩。
赵明雨摸着她的小脸问：“脸疼不疼？”
谢若芙小脑袋点了点，又快速地摇头：“母亲，我不疼。”
赵明雨又问：“为什么弄脏了二姐姐的裙子？”
谢若芙点着小手答：“我想写字，要拿姐姐的笔，她不给我……我就把姐姐的笔甩到她的裙子上了……我，我，我……母亲……”
小姑娘说到最后结结巴巴的，眼泪在打转，要哭出来了。
赵明雨赶紧把她搂在了怀里。
“以后要什么，都告诉母亲好不好？”
“你拿走了姐姐的笔，姐姐完成不了母亲布置的功课，会被批评的，所以姐姐才没有给你用。”
“你看母亲弄脏了你的小脸，你很疼，你弄脏了姐姐的衣裳，她是不是也很心疼？”
“不过，芙姐儿，你今天真的很棒，弄脏了姐姐的裙子和姐姐道歉，是个勇敢的小孩。”
“母亲，不是不让你写字，我……我是心疼你还小。如果你喜欢写字的话，母亲也教你好不好？”
小姑娘越哭越大声，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还在拼命点头，好不可怜。
赵明雨替她擤了鼻涕，把人抱在榻上一起休息，又轻拍着背。
她也是第一次当妈，不知道该如何教。
当初没让谢若芙写字，是因为看她年龄太小，在现代还是幼儿园小朋友，小手胖嘟嘟、软乎乎的，怕她写字手疼。
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会争了。
其他三个女孩，她也观察了一段时间。
老大谢若芬非常有担当，爱护弟弟妹妹们，经常把自己放在最后，不知道会不会发展成一个伏妹魔、伏弟魔……
老二谢若芳有点胆小，但学习十分用功，已经超过了比她大一岁的姐姐。
老七谢若蓉今年还是三岁，可以看出来她十分的专注，还有点强迫症，一个人玩积木可以玩很久，而且摆得整整齐齐。
另外谢知升，她的好大儿，虽然才四岁，但现在已经学习非常卷，只希望以后不会变成一个书呆子。
还有一儿一女，在吃奶，暂时看不出什么来。
只能慢慢地教，真是头大。
用过午膳，赵明雨又和老二谢若芳谈心，她担心这个孩子受了委屈还憋在心里。
以赵明雨的性子，肯定是谁故意用墨弄脏她衣服，她就直接用墨泼回去。
但是现在两个孩子都是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没办法处理。
赵明雨轻声问：“芳姐儿，为什么不告诉母亲，是妹妹弄脏了你的衣裳呢？”
谢若芳揪着裙摆，低声回答：“我担心母亲责怪妹妹。”
赵明雨又道：“那妹妹弄脏了你的衣裳，你难过吗？心疼自己的衣裳吗？”
谢若芳揪着裙摆的手更紧了，当然喜欢，这是母亲问过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式，然后专门为自己做的。
但妹妹还小，她不懂事，所以才弄脏了自己的衣裳，肯定不是故意的，我不该怪她，不能怪她，姐妹之间就该相互谅解。
而且母亲已经很累了，不该因为这点小事恼了母亲。
最后她开口道：“我……我不知道。”
赵明雨语气有点严厉：“芳姐儿，芙姐儿只有五岁，她不懂事，但你也只比她大两岁而已，在母亲眼里，你们都还是孩子，所以你不用迁就着你妹妹。”
“而且你妹妹这是犯了错，她在家里错了，你是姐姐原谅了她，若是去了外面犯错，还有人会原谅她吗？”
随后语气又软了点：“芳姐儿，我知道你是好姐姐，一直都是最让母亲省心的孩子，学习用功、谦让姐妹，但是母亲会担心你吃亏的。”
“以后心里不开心说出来好不好，不要憋在心里，有什么都可以和母亲说的。”
“有想要的，也主动开口好吗？不用让着姐妹们，在母亲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谢若芳憋着泪点头，她只是习惯了委屈自己，母亲一直没有生出弟弟，自己出生之后，府里姨娘们又添了好几个孩子。
听府里的人说母亲的脾气就是自己出生之后渐渐大了起来，那不就是自己的错么。
好像她从出生就是错误。
为什么自己不是男的。
是不是自己是男孩，母亲就不会被人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