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车。”尹娇娇正准备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跑去，可是手却突然被凌波拽住了，接着他伸出双臂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让我靠一下....”他的声音在发颤，身体也在发抖，疼痛已经使他头晕目眩，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好的。”尹娇娇站着没动，伸出手也将他搂住，一只手轻轻在他后背拍着，他的衬衣是湿的，汗水从发间滴落到她的脸颊上，但她仍与他紧紧相拥，这是她第一次被自己深切喜欢的男人主动拥进怀里，虽然时间、情绪、地点，所有一切都是错的，即便她此时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的是痛苦，但也许这样的机会此生只有这一次，所以这一刻对于她仍弥足珍贵。
头晕的感觉稍缓一点凌波就松开了怀里的人，肩膀不怎么痛了，但剧烈的胃痛仍在持续着，“你还好吧？”尹娇娇扶着他问。
“没事。”凌波摇摇头，他的手扶住身旁的一辆汽车，“我在这里等你。”也不知过了多久胃部的剧痛终于过去了，他睁开了眼睛，这里不是地铁口，应该是室外的一个停车场，很安静，“你好点了吗？”身边的人问。
“没事了。”他点点头看向驾驶位置坐着的尹娇娇，“谢谢你。”
“其实我应该送你去医院的......”尹娇娇关切地看着他。
“不用，我没病，偶尔会不舒服一下。”
“你这可不是简单的不舒服。”
“我没事。”凌波笑了笑，他这时看到了自己手指上那个固定骨折的指套，去聂薇办公室之前他明明摘下来了，所以只可能是尹娇娇帮他戴上的。
尹娇娇的目光也落在他的指套上，“有时候，在任何人面前，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她看着他说。
凌波定定地看向车窗外，他的手轻轻地摸着那个指套，“娇娇，我在Z市没房没车，还有一位体弱多病的父亲需要照顾，我真的没有勇气对一个女人承诺会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他扭头看向尹娇娇，“你愿意过那很可能是一地鸡毛的人生吗？”
尹娇娇的瞳孔像遭遇了地震，几秒内之她的眼中闪过好几种情绪，不可置信、惶恐、惊喜，再慢慢趋于平静，她抬起手在凌波仍有点湿意的脸上触了一下，这一次他没有躲开，仍执着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她问。
“嗯。”凌波点点头。
眼泪一下子从尹娇娇的眼中夺眶而出，“我......”她哽咽得说不出来话。
“娇娇......”凌波忙从前边放着的盒子里抽出纸巾递给她。
尹娇娇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她看着凌波，“我没房，有一辆不怎么值钱的汽车，父母远在故乡有哥哥姐姐在照顾，在我心里有人陪伴，彼此依靠就是更好的生活，我不需要男人对我承诺什么，但我可以对他说，我不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会是辛苦的，或许会一地鸡毛，捡起来就好了，都是普通人，谁又不是这样生活呢？”
凌波看着她，“你.....你同意了？”
尹娇娇看着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爱我吗？”
凌波愣住了，他嘴巴张了又合，但却说不出那个字。
“其实我就是多此一问，答案我们都知道。”尹娇娇轻叹一口气笑了笑，“凌波，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委屈自己。”
“我没有.....”
“我对你说过，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利用我。”
“我不是利用你。”凌波急着解释。
“我们认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冲动和情绪化。”尹娇娇打量着他，“聂总到底说了什么伤人的话，竟然让你想要对我托付终身？”
“她......我。”凌波转头看向车外，“我们没什么。”
“我发现你也就是空长了一张嘴，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却什么也不说。”尹娇娇太了解他了。
“没必要解释，说了也没用。”凌波也并不怪聂薇不相信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之上，“是我自己的原因，与她无关。”他再次扭过头看着尹娇娇，“娇娇，对不起。”
“如果是在聂总没来创文之前你对我说刚才那些话，我说不定会跪下来感谢上苍，即使你同样对我也没有感情，可我还是相信小说里的先婚后爱，父母那一辈不都是那样过来的吗？可是现在不一样，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你心里也不可能有位置给我。”尹娇娇说。
“我和她是不可能。”凌波说。
“那与你与聂总有没有可能没关系，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每天面对一个不爱的人，你难道不会痛苦吗？”
“对不起。”凌波又一次说。
“现在是不是清醒一点了？你这个人只要承诺的事情即使后悔了也会去做，是不是庆幸我没有答应你，否则我们明天可能就去领结婚证了。”尹娇娇调侃着。
“你只说我会委屈和痛苦，那你呢？”凌波反问，“我很庆幸你没有答应我，也很感激你今天的冷静和理智，否则我真的可能就将你拉进痛苦的深渊了，对不起，娇娇，也真的谢谢你。”
“你承诺了的事情不仅会去做，而且会全心全意去做，你是不会让我感觉到委屈和痛苦的。”尹娇娇微微笑着，“我现在真的反而有点后悔没答应你了。”
“对不起，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凌波也笑着说。
“我倒是不反对用老莫那个方法和你试一试。”
“什么方法？”
“冲喜。”尹娇娇轻笑着。
凌波这才想起今天早晨莫北方说的那些话，“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尹娇娇问。
“没事了。”
“还回公司吗？”
“不回去了。”
“我送你回家吧。”
“送我到地铁口就可以了。”
“那些小混混警察还没有找到，你坐地铁也要注意一点，别被他们又盯上了。”尹娇娇担心地说，“你最好戴上口罩和帽子伪装一下。”
“那不和那几个混混没区别了吗？说不定警察会将我当成他们的同伙带回去。”凌波笑了，“他们为避风头最近应该不会在地铁里活动，我没事的。”
“那也要小心一点。”尹娇娇发动启动离开停车场。
“知道了。”凌波看了她一眼，如果她刚才答应了，虽然自己并不爱她，但和一个可以理解和体谅自己的女人过一生真的会痛苦吗？他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