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薇将头上同事们硬给她戴上的这个皇冠摘了下来，她看向凌波，“凌组长？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没......有。”凌波将拿着纸袋的手放在了身后。
“没有礼物？”聂薇挑了挑眉，“没关系，你能来帮我庆生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她口是心非地说。
“他有礼物。”莫北方一把夺下凌波身后藏着的纸袋，“我波哥可能从来没有给女人送过礼物，有点不好意思。”他用力将纸袋塞在了凌波的怀中。
“小凌，礼轻情意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胡秘书说。
“凌组长，请问你要送我什么？”聂薇盯着他问。
“我.....”凌波双目发直，头晕目眩，手中的纸袋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又好像即将要燃烧，不，是已经烧着了，烧得他快拿不住了。
“磨磨蹭蹭干什么？”郝立德突然站出来抢走了凌波手里的纸袋，“原来你的礼物是口红。”他哂笑了一下，“已经有人送聂总口红了。”其实他们为了避免将礼物送重而私下商量过，只不过凌波不知道，莫北方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在凌波的抽屉里却找到了口红，就现拿现用了。
“既然有人已经送了，那就算了。”凌波从郝立德手里拿回纸袋，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能算了。”凌波手里的袋子又到了莫北方的手里，“女人是永远不会嫌口红多的。”他瞪了一眼郝立德又扭头对聂薇笑着说，“聂总，是吗？”
当听到凌波准备的礼物是口红的时候，聂薇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是以此来挑衅她吗？他应该没有那个胆量，那为什么，他想要表达什么？“当然，女人从来不嫌口红多。”她伸手接过莫北方手里的袋子，“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男性送的口红，凌组长，是不是哪位女生帮你选的？”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尹娇娇。
“是凌波自己选的。”莫北方已经成了凌波的代言人。
“凌组长，我记得你好像曾经给某个彩妆品牌做过策划，我可不可以试一下这个口红的颜色，我相信你的眼光。”
“试一试。”众人齐齐鼓掌，全当这是一个游戏。
“好。”凌波机械地回应着，他呆怔地看着聂薇取出了口红。
“是xNE，以前也有人送过我这个牌子的口红，但我已经多年不用了。”聂薇拿着口红仔细看着，胡秘书给她递过来一副化妆镜，有人递过来纸巾，她轻轻将唇上原有的颜色擦干净，对着镜子开始认真涂口红，凌波的目光随着她的手在移动，心却像是在刀尖上游走。
“凌组长眼光不错，这个颜色很适合我的肤色。”聂薇对着镜子嘟了一下涂了一半的上唇，明艳妩媚的颜色，衬得她肤色粉白透亮，她慢慢地转动着手中的口红，开始去涂另一半，凌波看到她嘴角轻挑了一下，好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嘲笑，他看到她拿着唇膏的手在嘴唇上停顿一下，又压了一下，那截突出来的唇膏突然就在她的嘴唇边断成了两截。
“凌组长......”聂薇握着手中的半截口红慌张地说，“对......对不起。”其他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意外。
“没事的，一个意外，小凌不会介意的，心意到就行了。”胡秘书忙出来打圆场。
“没关系，没关系。”凌波不停地擦着从发间滴下的汗水。
“凌波，你买的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我就没见过质量这么次的口红。”郝立德忙出来踩。
“郝组长，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好物。”一直在旁观的尹娇娇站了出来，她看了看聂薇，“好货落在不懂得珍惜的人手里，那等于是暴殄天物。”
“其实也并不一定是不珍惜，而是识错了货，识货和识人一样，认错了亏的只能是自己。”聂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涂了一半，看起来有点像小丑。”她没有用纸巾，而是直接抬手将涂了一半的口红擦在了手背上，凌波看着她手背的那抹艳色发愣。
“非常感谢各位在我发生危险时第一时间赶过来，以及今天为我精心准备的这个仪式，也很抱歉弄坏了凌组长送的礼物，本来是要请各位吃饭的，可是我已经和客户提前约好了，这几天由胡秘书具体定一下时间，我请所有人吃饭。”
聂薇再从办公室出来时唇上已经涂好了口红，她大步从凌波的工位前走了过去。
众人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下班，凌波精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对不起，我该死！”这是早跑得没影的莫北方发来的短信，别人可能觉得那口红断成两截是意外，只有他能看出端倪，给凌波惹下大祸还怎么能不走为上策。
“娇娇......”凌波看尹娇娇走过来忙站了起来。
“你送给聂总的那支口红好像是两千多元吧？”尹娇娇说。
“差不多。”凌波没想到她识货的能力这么强，“那不是我......”他想解释那并不是他送的礼物。
“她的口红好像都是万元起步的价格。”
“哦。”凌波点点头，他买这支口红是因为当年也是这个品牌，价格也和当年相差不多。
“我并不是说你的礼物廉价，而是我觉得某些人不配，没有人会那么糟蹋别人的心意。”
“她不是故意的。”凌波辩解。
“是吗？”尹娇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凌波看着她的背影，她仍为他打抱不平，但已不再是对事，而是对人，凌波可以看出，尹娇娇对聂薇的不满已经转为了厌恶，她已经完全不再相信他们的关系了。
书桌上手机的铃声只响了一秒凌波就接了起来，“凌波？”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他看了一下手机号码，竟然是邵雪儿打来的，“邵雪儿，有事吗？”他看了一下时间，午夜十二点已过。
“凌波，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邵雪儿问。
“聂薇怎么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别紧张，她没事，她就是喝醉了。”
“哦。”
“她好像醉得很厉害，我在长春拍戏，能不能麻烦你送她回去？”
“她一个人？”
“应该是。”邵雪儿犹豫了一下说，“我再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也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
“我......”凌波苦笑了一下，她怎么就能放心将聂薇交给他呢，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好的，我送她回去，她在哪里喝酒？”
“好像是在酒吧，她和我说了一句就挂断了，再打手机就不接了。”
“没事，我来想办法。”凌波说，可和邵雪儿结束通话后他却犯了难，Z市大大小小的酒吧有几十个，他难道要一家家去找吗？那可能到天亮也未必找得到，而且酒吧鱼龙混杂，她又长得那样漂亮，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一次竟然是聂薇打来的，“你.......过来！”她口齿不清地说。
“你在哪？”
“你.....三秒......必须.....到。”
“让你身边的人接一下手机。”
“你不来......就去死！”
她的手机好像被其他人接起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您认识这位女士吗？”
“你是谁？”
“我是xx酒吧的服务生，这位女士已经喝醉了，请问您能来接她回去吗？”
这一次凌波没有犹豫，他问清楚了酒吧的地址，“我过去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这期间请一定照顾好她。”他轻手轻脚换好衣服，蹑手蹑脚走出卧室，这个时间父亲已经睡沉了，他穿好鞋大步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