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该。
太不该了。
慕渊越想，越觉得内疚。
他突然想到了些别的什么，转头看向那边的宁羡，悄悄凑过去，凑到慕冉的面前去，问了句，“皇姐，他值得信任吗？”
一边说，还一边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那边站的直直的宁羡。
宁羡：“……”
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碍着什么事儿了。
该走的明明就是另一个人。
明明就应该是那个在这瞎囔囔的人。
“他值得信任，”慕冉拍了下他爪子，“他以后负责教你。”
慕渊“哦”了声，颇有些不满，宁羡抬眼看他，“怎么，对你未来姐夫有什么不满吗？”
慕渊当场愣住：“……未来姐夫？”
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那无比悠闲的慕冉，“皇姐你认真的吗？”
这几天虽然他也是听到了宫内宫外的那些风言风语的，但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家皇姐之前和那什么姓齐的，那点事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嘛，最后还不是也都不了了之了。
他家皇姐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不一定就会定下来，所以……
他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倒是没想到，今天会从宁羡嘴中听到这么一番话。
还……姐夫？
认真的嘛。
真要被他叫上一声姐夫了，那可就真是，正儿八经的帝君了。
两人同时抬眼看向自己，慕冉当然也是有察觉的，她眨了眨眼，问，“怎么？”
都看她做什么。
“他……”慕渊看看宁羡，又看了看慕冉，有些迟疑的，开口再问了一遍，“我姐夫？”
还是很不可置信。
姐夫？
慕冉眨眼，看了眼宁羡，那人眼神淡淡的，倒是没说什么，但是……
“是啊，”慕冉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还十分理直气壮的回复，“他就是你姐夫，怎么了？有什么毛病嘛？”
“我跟你讲，以后就是你姐夫教导你了，你给我老实点，别惹乱子。”
一接起话来，顺口了，就很自然的代入角色了。
慕渊：“……”
行吧，姐夫……
就姐夫吧。
他今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大啊。
一下子突然接收到这么多消息，还是这么重大的，让人无比惊讶的，合不上嘴的消息。
真的是……
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
“行了行了，”看他一副心不在焉，有点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的样子，慕冉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你，今天先到这了。”
也不想再絮絮叨叨下去了。
烦。
困了。
往日这个时辰，她都该午睡了。
想到要午睡这事儿，又有点困了。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形象的撑着下巴坐在桌子边。
“你退下吧。”
慕渊看她困了，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天的事情他还需要消化一会儿，这会儿确实不适合呆在这儿了。
“皇姐你好好休息。”
他行了个礼，打算退下了。
走的时候，发现宁羡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半分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的样子，一时脑抽，开口问，“皇姐困了，宁王殿下还不退下吗？”
还真是一时脑抽。
宁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无比自然的陈述，“我是你姐夫。”
“和你皇姐一起，有什么奇怪的吗？”
“……”
没什么没什么，打扰了。
慕渊笑得有点僵硬了，“臣弟多嘴了，姐夫万安。”
说完就一遛弯的离开了。
没办法，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一时半会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那不就，很容易直接就瞎想了，瞎哔哔了。
一下子脑抽也不是不能谅解的。
慕渊从寝殿里头出来，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
看到总管还站在外头不远的地方和宫人们交代什么，他没忍住，上前去，拉着总管说了句，“总管，宁王现在是我姐夫了，你以后对他，要金贵一点，不要唐突了。”
总管：“？？”
总管一头雾水。
被这位拉着，又接连嘱咐了好几句。
这位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对他这么热情了。
而且说话都不带断了的，搞得他，就算是一头雾水，很疑惑这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也不能打断。
只能继续懵逼的听下去。
慕渊扯了好长一段有的没的。
最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了句，“对了，我皇姐寝殿里的茶凉了，你给看一下，重新上茶。”
虽然说皇姐说要睡了，但姐夫不还在里头嘛。
万一两人又没睡了呢。
况且，皇姐刚刚都说口渴了。
总管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最后这句，还是听懂了。
“是，奴这就去。”
“去吧去吧。”
慕渊心情很好的放开了拉着他的手。
看他走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叫住他，“动作轻点啊，皇姐困了。”
“是。”
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总管大人默默的去上茶了。
——
慕渊走后不久，宁羡也被慕冉轰出来了。
她还真是用轰的，一点都不委婉，直接开口就是一句，“你也快退下吧。”
不耐烦的很。
宁羡先前得了句“姐夫”，心情尚且美好着，看她这般暴躁，也不想惹她，恭恭顺顺的退下了。
走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来上茶的总管。
他脚下步子微微顿了下，“她睡了，晚些再上茶吧。”
语气无比自然。
总管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点头，“是，殿下。”
“殿下慢走。”
前后一联系，细思极恐啊。
——
事情都交代完了，终于可以安分两天了。
这三两天过的很惬意，无非不过就是，下了一道旨意，让人把后宫都给解散了。
那后宫的人倒还真是有几个真心的，死活不肯走，最后非得要总管大人亲自出马，去劝了许久，才给劝动了，拿着钱财赏赐离开了。
其他的，倒是也对这后宫有诸多不舍。
不过，他们这不舍大多是来自于宫中诸事皆佳，还有好吃好穿的供着。
其余的倒是无所谓。
后宫解散，全部空了。
前朝倒是引起了一些小小的轰动。
但这轰动也不大。
大家都知道，女帝这是没法子再怀孕了。
先前女帝没有碰过后宫的那些男人，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自然也就不愿意再让自己家的儿子，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男子待在那无用的后宫中。
唔，这回，要培养女儿了。
留着未来当皇后用。
虽然说，谁也不知道未来的皇帝还要多久才能继位。
但未来的皇后的父亲们，已经开始筹划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