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野是何等样人，打小跟在父亲和那些“好”叔叔身边，早就耳濡目染，瞬间领会对方的暗示。
内心顿时怒火中烧，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么，不知道齐经理觉得多少‘诚意’才算到位？”
齐大富满意点头，笑着比了个四的手势，“不多不少，只要四成就好~”
江小野立马坐不住，起身指着齐大富的鼻子破口大骂，“就你这个空手套白狼，言而无信的狗东西，居然还敢要四成的好处！”
“你有那么大的胃口吗！就不怕撑爆你的肚皮！？”
齐大富怒极反笑，“我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就不劳江小姐来操心。”
“反正我的条件摆在这，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后果自负！”
江小野不为所动，双手交叉在身前，“后果？我倒要听听看，能有什么后果！”
齐大富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很简单，如果你不肯乖乖听话，猛虎安保永远别想跟我们集团合作。”
“不仅如此，只要我们集团稍微发布一些对你们不利的公告，整个业界都会视你们猛虎安保为洪水猛兽！”
“小丫头，我问你，这个后果你一个人扛得动吗？你想成为你们猛虎安保的大罪人吗？”
江小野小脸涨红，轻咬贝齿，“混蛋！竟然敢恐吓我，信不信我——”
齐大富鄙夷地嗤笑一声，“你能把我怎么着？砸我家玻璃？还是动手打人？”
“告诉你，我巴不得你这么做，那样一来，就是主动把把柄送到我手里！”
江小野听到这话，刚刚攥紧的拳头，又不知不觉地松开，但仍然死死地瞪向齐大富。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曹川缓缓开口，“贵集团在地产界确实颇具盛名，不过，它的体量还没到能推动业界封杀一家安保公司这种事。”
“至于拿永远不跟猛虎安保合作这件事来要挟人，更是可笑至极，中海市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公司独大。”
“归根结底，你也不过是在打信息差，吓唬吓唬人而已。”
说完，他端起茶杯，神情淡然地抿了一口。
齐大富扭头看向曹川，眉头皱起，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偏偏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他下意识开口驳斥，“哪来的臭小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曹川神色不变，“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有数。”
“如果让贵集团的上层知道你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他们会怎么想？如果把这些消息泄露给某些媒体朋友，公众又会怎么想？”
“齐经理，你不会觉得自己真的能够稳操胜券吧？”
齐大富脸色接连变化不定，强装镇定，“我，我身正不怕影儿斜！更何况，你们又没有证据……”
话音未落，曹川掏出手机，默默地播放起齐大富和江小野刚才的对话录音。
齐大富顿时圆睁双眼，“你，你敢算计我！我！”
下一秒，曹川默默地删掉了录音，这让齐大富愈发不解，脸上写满了困惑。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齐大富眉头紧皱，开始虚张声势，“我可警告你，别以为用这种小手段就可以让我服软，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曹川嗤笑一声，“没什么，只是对付你这种小角色，确实犯不着这种小把戏。”
齐大富心中越发恼火，脱口而出，“说话这么嚣张！小子，敢不敢报上你的姓名？”
曹川语气淡然，“我叫曹川。”
齐大富刚要发作，整个人愣在当场，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曹川。
下一秒，他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不起！曹董，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能第一眼认出您！”
一旁的江小野圆睁双眼，略感惊讶，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这么快就滑跪了！
曹川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终于认出我了？”
齐大富不敢抬头，声音发颤，“对不起！曹董，小的知道错了！”
“错哪里了？”曹川语带戏谑。
齐大富沉默两秒，抬起头来，“小的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您，还对您出言不逊，当着您的面丑态百出。”
“现在想起来，真是让小的汗颜，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曹川轻轻颔首，又缓缓摇头，“对，也不对。”
“还请曹董明示！小的保证今后永不再犯！”齐大富急忙应道。
曹川看了一眼江小野，语气看似轻描淡写，“她是我的朋友。”
齐大富立马扑通下跪，冲着江小野磕头认错，“对不起！江小姐，我不该贪得无厌，更不该狂妄自大！”
江小野看着齐大富前倨后恭的表现，忍不住鄙夷出声，“只是这些吗？”
齐大富瞬间领悟，再次致歉，“更不该说话不算话，明明迟到了还要倒打一耙，真的是万分抱歉！”
江小野这才满意颔首，双手叉腰，“光说对不起就完了？我可感受不到你的‘诚意’！”
齐大富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扭头看向曹川，后者缓缓露出和善的危险。
毫无疑问，今天要是不拿出一些干货，自己就别想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
齐大富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连忙应道：“明白，小的明白！”
“合同什么的，不是问题！而且我方还会按照市场的最高价结算！”
江小野刚要点头，曹川忽然插话，“只是这些？这样的诚意怕是还不够吧？”
齐大富心下一横，勉强笑道：“这是为期三年的合同！”
听到这话，江小野脸上瞬间浮现起狂喜的神情，看向曹川的眼神满是感激。
曹川轻轻颔首，“这样才称得上有诚意，不过，贵集团的高层真的能答应？”
“请您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地促成这桩交易！”齐大富急忙开口。
曹川嗯了一声，“记住你说过的话，好了，你可以走了。”
齐大富忙站起身，一边冲着曹川和江小野点头哈腰，一边向着包厢门口后退。
他嘴上还不忘奉承，“两位请慢用，这顿饭我买单，千万不要客气！”
不消片刻，整个人彻底从曹川和江小野的视野里消失，包厢内重新恢复平静。
江小野盯着门口，忍不住担心，“你说这个狡猾的家伙真的会信守承诺？”
曹川语气淡然，“如果他不介意把自己的后半生赔进去，大可不必遵守承诺。”
江小野扭头看向曹川，由衷感激，“谢谢你，曹川，幸好有你在。”
“要不然，我肯定得被那个混蛋气死，或是忍不住狠狠地揍他一顿！”
曹川一本正经道：“后者确实很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情。”
江小脸泛羞红，“讨厌~我就这么一说，才不会真的干出那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