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个乡下女人还挺能说，装的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
乔楠最后丢了一句话便走了。
等吴新下课回来还想带秋华到处走走，她一句没心情只好作罢。
回去的时候秋华一路无语，只皱着眉头闭目养神。
汽车到站，秋华慌忙下来，胃里面嚯地窜出一条水龙。
吴新紧张地给她顺气，道：“去的时候还好，回来怎么晕得这么厉害？”
“气不顺，被你那爱慕者气的。”秋华直起腰说。
吴新并没注意到乔楠有没有来上课，不过既然秋华生气了，两人肯定有了冲突。
“别气，当年你对谢婉是云淡风轻，还让我好好说，怎么现在一个乔楠能让你气成这样？
她那脾气秉性只能让我离她远远的，居然还能让你酸上了？”
秋华气呼呼扬手拍他，吴新不躲，反而凑过去让她打。
她连拍几下，手上力道一下比一下软，嘴角也有了笑。
“酸什么酸，胡说！她和谢婉能一样吗？
谢婉虽然对你有意，但人家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这个乔楠，一口一个乡下人，我们已经结婚了，她却是半点儿礼貌规矩也没有。
莫不是得了她教授阿爹和院长阿爸的默认？
我气的是她那不把人放眼里，无赖骂人的样子！”
“她骂你？”吴新突然严肃，“还搬出了她家里那点儿底？”
秋华见他较真，反而收了火气。
“算了，这是人家的地盘，我心里知道任凭她怎么撒泼你都在我这儿呢！”
吴新收回正要开门的手，问：“你是不是担心我？”
“没有，你瞎想。”秋华伸手开门，被吴新一把捉住。
“瞎想的是你，我郑重地向你保证，她那点儿底为难不了我。”
“嗯。”秋华重重的地点头。
果然，刚到傍晚，乔家就开了汽车来接人，下车的是乔楠的阿爸。
“吴新，老爷子，赏脸走一趟吧，晚饭都备好了！”乔楠的阿爸倒是热情。
恰巧秋华从楼上下来，他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问：“这位是？”
“是我孙媳妇。”阿爹答。
他脸上闪过惊讶，不过马上收敛起来。
“没想到，没想到！那一起去吧！”
“阿叔，我和秋华就不去了，她怕生，去了尴尬也说不上话。”
“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聊聊，他们年轻人哪喜欢和我们一道？走走走，我们走，让他们在家里自在些。”
阿爹边说边往外走，乔楠阿爸想想也对，就不再客气。
晚上吴新给秋华煮面，白水煮面条，加点儿酱油、猪油和葱花，另外一人一块油炸猪大排。
白天的事显然没有眼前的油炸猪大排更吸引人，秋华专心地吃着，猪大排表面酥脆，内里肉香，好吃！
吴新见她爱吃，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夹给她。
“你吃嘛，我够。”
“你吃，我前两天才吃过。”
论是天底下的好东西，也比不过有情人筷头上互相谦让的这一点儿美味。
可惜有人不请自来。
“不就是一块猪大排嘛，几辈子没吃过似的！”
门没锁，乔楠自己进来了。
“你来做什么？”吴新并不抬眼。
“连我阿爸亲自来请都请不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要紧事！
不过是陪乡下女人吃碗寒酸的面！”
秋华有些吃惊，没想到她对着吴新也是这般模样。
只见吴新放下筷子，脸上明显结起霜，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白皙无情。
乔楠似乎没发现他的情绪，继续道：“这乡下女人有什么好，你真不给我半点儿面子？”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吴新说。
“你！”乔楠气冲冲看着他。
秋华扯了扯他的衣袖，吴新低头朝她微微一笑。
就在一瞬间，乔楠冲过去，冷不丁拿起桌上的杯子，水哗啦一下全倒在秋华身上。
两人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愣是傻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秋华顿时觉得血直冲脑门，站起身狠狠推了她一把。
乔楠没有站稳，一下摔在地上。
“哼，让你装贤良淑德，我今天就是要撕了你的面具！”她叫嚣着。
“贤良淑德？”秋华冷笑，“贤良淑德也要看对谁，你泼我水，我推你一把，扯平了！”
“吴新，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乡下女人！她就是泼妇！”
乔楠一骨碌爬起来，指着秋华大骂。
“住嘴！这里不欢迎你，请便吧！”
吴新起身开门，一只手紧紧抓住门框，指节泛白。
“我不走！吴新，你今天这样下我面子，就不怕，就不怕……”
“怕什么？怕你阿爹不给我毕业？怕你阿爸不让我做医生？”
吴新毫不留情掀了她的底牌，乔楠气势汹汹的脸上全是裂痕。
不过是纸老虎。
“我今天就你说明白，毕业以后我不留上海，更不进你阿爸的医院。
我就回乡下去，做我的乡下人，陪着我的乡下女人！”
“吴新，你会后悔的！”乔楠死死看他一眼，哭着跑出去。
秋华这才从戒备状态走出来，经她这么一闹，眼前的面也不香了。
“还吃得下吗？”
秋华摇头。
“吃不下就不吃了，一会儿如果饿了我再给你做。”
“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吴新点头。
“不是一时冲动，我想了很久，我们从小在乡下长大，现在你的事业在塔河镇，我不能这么自私。
等我毕业了回镇上医院去，在哪救人不是救？”
秋华不说话，吴新把她搂进怀里，说：“怎么，是不是激动内疚加感恩？也不是没办法报答我，不如……”
秋华按住他凑过来的嘴，说：“你认真点，可想清楚了？这是大事，我不想耽误你的梦想。”
“那你自己的梦想呢？梦想是平等的，我愿意回去，成全你我的梦想。”
他再一次将秋华揉进怀里，怀里的人乖顺极了。
吴新轻轻吻她的头发，说：“刚才有人真厉害，泼辣得很，极少见这样的你，倒是新鲜！”
秋华狠狠捏他道：“不要笑话我！”
“别，我有正事和你说。”吴新正色道。
“什么事？”
他紧紧箍住她的双手，嘴角微斜，凑到她耳边：“关于报答的事！”
“啊，你干嘛，又要……放开，别，真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