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琢傻在当场,一度以为扈轻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好心人水心给他解释:“啧啧,可怜呢。死都死了,让你姐托关系抓回来。这会儿啊,在阴间给你姐打工呢。”
扈琢:“啊——啊。”
就,故人逝去的伤感还未来得及生出,被迫面对了冷冰冰的现实。所以——
水心怜悯着拍拍他的肩:“你活着都被她套牢了,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等你死后——”手掌透出几分温暖的力道,“她不会放过你。”
扈琢:“...”
一时间竟觉得肩头的那点儿温暖是他唯一能抓住的。
他抓住了,扣着水心的手:“她会放过你?”
“哈。”水心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她进不了佛国。”
“...”
边上的人简直没耳朵听,明明正经的事情为什么变得好不正经。
扈轻和扈琢一起用了一顿爱心午餐,告诉他扈宅没了的事情。
扈琢有些失落:“虽然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是,但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候。”
后来也幸福,有事业,有理想,有志同道合的人,但那个时候,是幸福得最轻松、没有压力、只有温馨的时候。
扈轻说:“没事儿,我给你安排个无忧无虑的下辈子。”
一下,把扈琢回忆的气氛给破坏掉了。
“姐,我们真能在幽冥再见啊。”
“能。只要你不玩魂飞魄散。春冽不是已经去了嘛。等你去可以住在他家。”
安排得明明白白。
扈琢:“那,我在幽冥也能研究机关术?”
“当然了。”扈轻不假思索,“你想,幽冥可大了,无论什么人死了都去幽冥,啥人才没有?或许你能开发出第二个兴趣爱好来。”
扈琢顺着一想,简直有些向往了。
回头跟商大师显摆的一说,被商大师追着打:“死是很严肃的事情,生死规则是最后的底线。扈轻这样的人我这辈子也只见到一个,你有破格的待遇就死守秘密不要说出来。闹得大家都知道死后还能安排,你是想让活人失去活着的动力还是让你姐被所有人抓起来供他们驱使?前宗主族长都知道,你见他们吐一个字了?你又知道你姐安排这种事不会被大道反噬?”
扈琢一身冷汗,追上扈轻:“姐,你把你跟我说的话抹除吧。”
扈轻不解。
扈琢说了商大师的话,郑重道歉:“姐,春冽哥就算了,他已经到那边去了。我活着该怎样就怎样,无论什么结局都是我的。如果我们有缘,我到了那边还能见到你。如果缘分已尽,姐,这辈子我已经很满足。”
扈轻:“我真是…是我思虑不周。”
水心哼声:“你是得意忘形。”
扈轻憋了口气,把扈琢的那一段记忆抹掉,扈琢愣过一下,像才反应过来:“姐,你说春冽哥死了?”
扈轻点头:“节哀。”说得很认真,面含悲痛。
扈琢哭着走了。
扈轻转身叉腰怒视水心:“早提醒我一句会死啊!”
水心:“看你什么时候长出脑子。”他抱着双臂鄙夷,“结果你就是没脑子。”
扈轻:“...”
她今天要把死和尚撕掉!
打了起来。
众人当看不见,阳天晓等人在先前扈轻和扈琢说这事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妥了,本想过后再提醒她的。没想到扈琢是个超级大嘴巴,转身就嚷嚷出去。幸好他只对商大师说的,而商大师足够清醒。扈琢那里记忆抹去,那他们也可以把这相关的记忆抹掉,哦,再加上一个商大师。
不管打架的俩和旁观的一个,他们去找商大师。商大师一点儿不意外,还怪他们教不好扈轻。
“再能干也是你们的小辈,做事的道理你们应该教。”
大家彼此把相关的记忆抹除,回去看到扈轻和水心在打架很是奇怪。
“又怎么了?”
两人停下,不打了,扈轻摸摸鼻子:“没什么,他说我笨。”
哦,那没什么。
等回到空间站,三人坐下来,扈轻反省:“我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宿善迟疑:“要不,我也——”
“你不用。”水心无所谓说道,“你和她在一起,以后知道这些的时候多着呢。记忆抹除的次数多了对神魂不好。”
扈轻虎视眈眈瞪水心。
水心挑眉:“我也不用。我嘴严得很。”
扈轻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空气放空:“等这件事做完,我们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吧。”
水心:“自然。我只喜欢送报应。”
宿善:“我跟你去。”
扈轻觉得对不起他:“你不要总为我想,你自己呢?你想过什么生活?”
宿善:“有你的生活。”
水心站起来,走出去,他一个和尚在这里做什么呢?
门被重重得从外面带上。
屋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噗噗得笑。
说了会儿话,扈轻就要动手动脚,敲门声传来。她一下落了脸:“死和尚。”
走过去把门拉开:“我——”
好大一捧花带着芳香送到她脸前:“啦啦,我亲手给你采的,都是最好看的花朵,还带着露珠呢。”
扈轻笑了:“我们白吻也长大了,知道送女孩子花了。”
俊朗的小伙子咧着嘴笑,仍是那一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样子:“无情说,女孩子都喜欢花。”
扈轻笑呵呵得点头。
“他说路边的花又不要钱,能送就多送些。”
扈轻笑容一顿,低头看自己已经抱过来的花束。是挺多的,花头造型各异,颜色繁多,每一支都好看,可见是精心挑选。下头扎在一起的花枝都有她腰粗,抱着沉甸甸的…不花钱。
看向无情,俊美多情的公子温柔回视。春冽的温柔如春风,无情的温柔是看不见底的潭水,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来。
“想不到你还是个死抠。”扈轻突然想到她好像从来没给他们零花钱,难道是她的原因?
不对呀,他们可以去抢呀,以前他们就学会反打劫了呀。
立时一点儿不再心虚。
“哼,都进来吧。”
沉重的花束放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一声。
宿善哇哦一声,按了按额角,这个颜色搭配得…相当有生命力。
“好看吧?我扎的。路上女孩子都看呢。”白吻炫耀。
宿善说:“我也喜欢。下次也给我带一束。”
白吻哦哦:“我记下了,下次一定给你带。”
宿善:“真乖。”
其他人:“...”
莫名有点儿父与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