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的火力很凶猛，像是发疯了一般。
对岸的510团压力很大，再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汾水东岸爆炸的火光连绵不绝，在闪烁的火光中偶尔能够看到一些跃动的人影。
新编第四师政治委员田金水放下望远镜，对师长李定国说道。
新编第四师抵达汾西之后先花费了些时间收集渡船，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东渡。
汾河两岸的绝大多数渡船都掌握在日本人的手里，新编第四师找到的只是一些小渔船，运力非常有限，每次过河的人很少。
天黑之后开始渡河，一直到4日凌晨才有两个营过河。
东岸的日军在此之前就已经收到了一些模糊的消息，他们加强了和岸上的巡视。
过河的人逐渐增加，新编第4师的行动终于被日寇察觉，战斗一触即发。
前方两个营的战士们顶着日军的火力向纵深推进，后方的主力部队还在抓紧时间过河。
东岸有至少两个师团的日军部队，当察觉新编第四师的渡河行动之后，日军主力部队蜂拥而来。
只过了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对岸就聚集了日军一个步兵联队的兵力。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围聚过来的日军部队越来越多。
在闪烁的火光中，李定国面无表情，但是背负于身后的双拳却紧紧地攥着。
新编第四师放弃所有重型装备徒步北上，战士们星夜兼程，好不容易抵达了预定的作战位置，却发现这里聚集的敌人是情报中显示的三倍有余。
部队没有携带重型装备，单纯轻步兵无法突破日军两个师团兵力的拦截。
发生的一切过于出乎意料！
“师长，指挥部本来就让我们相机行事。”
田金水继续说道：
“如果铁路和公路上的鬼子部队不多，我们直接掐断小鬼子的撤退之路，协助大军一起围歼这几个师团的敌人。
若敌人兵力太多，我们则负责给予小鬼子压力，策应主力部队的攻击！
现在明显是第二种情况！
小鬼子越聚越多，咱们和他们硬碰硬不划算啊。”
李定国盯着汾河东岸，片刻之后才回过头来说道：
“拿地图过来！”
师部参谋人员立刻小跑着过来，将地图铺在师长的面前，周围几个警卫人员打亮手电筒。
“张忠诚的新编第八师几乎和我们一起抵达预定位置，在战场上形成一种东西夹击的态势。”
李定国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动，围绕着聚集在临汾、洪洞一带的日寇。
“我们对面的小鬼子有两个师团，在他们的南边和北边，或许还会有1~2个师团的兵力。
按理来说鬼子的兵力部署不应该集中于这一带，应该更往南一点儿。
可是现在实际情况却相反，这说明什么呢？”
周围的人没有打断师长的思路，静静的听着。
李定国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道：
“也许狗日的小鬼子从一开始就没胆量在南线和我军决战，后面赶来的这些鬼子师团才一直拖拖拉拉，没有抵达南方的临汾。
却又恰好和我们撞到了一起！”
大家都认同师长的分析，参谋长田金水说道：
“指挥部肯定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因此我们原本的任务必须要有所改变，不能再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李定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我估计南线的这些鬼子师团很快会向太原方向撤退，我们未能提前抢占有利地形，无法进行拦截。
但是战士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田金水看到李定国眼中有一丝光芒闪烁，两人搭档许久，知道师长这事又有新的想法了。
果然，李定国马上说道：
“既然小鬼子向北撤退，那么简单，我们也继续向北走。
一旦南线的日军师团开始撤退，我大军必定尾随而至发动太原战役。
我们提前向北走，做一支谁都想象不到的奇兵。”
511和512团的团长以及师部几个参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师长这是要带着弟兄踏上一场冒险之旅，他们毫无畏惧，反而还充满了期待。
“需不需要向指挥部请示一下？”田金水问道。
“在部队离开之前给指挥部发一封电报，之后部队保持无线电静默！”
512团的团长看着东岸闪烁的火光，下意识问道：
“这里怎么办？”
李定国心中早有思路，说道：
“天亮之后让过河的部队撤回来，必须装作是无法支撑，无奈撤退。
510团全团留在西岸，与日军对峙，并尝试渡河，要让小鬼子以为我们主力部队仍然在这里！
师部直属部队、511团和512团一刻钟后北上，接下来的行程要更加小心的隐匿行踪，昼伏夜出！”
军官们同时站了起来，压低声音道：
“是！！！”
李定国的目光从地图上收回，又瞥了一眼东岸激烈的战场，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河岸，消失在黑暗中！
————
太原，日本第一军司令部。
参谋长饭田祥二郎少将每看完一封电报，额头上的汗水变得更密集一些。
“呼！”
当看到派遣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向司令官岩松义雄中将。
“司令官阁下，派遣军总司令部的电报，他们已经同意将南线的各个师团全部撤回，重整旗鼓，部署太原会战！”
“啪！”
岩松义雄一把抓过电报，贪婪地阅读起来。
看完之后他的肩膀缓缓松懈，如释重负。
电文里同时告诉他们，参谋本部很快会调集朝鲜和满洲地区的帝国军队支援华北。
“司令官阁下，现在南线各师团的军心都有些动荡，我们必须明确命令一支部队留下来断后。
避免发生大溃败！”
岩松义雄连连点头，问道：
“参谋部的意见是什么？”
饭田祥二郎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道：
“建议第17师团留在最后撤退，毕竟在所有的部队中就属他们的战斗力最强，士气保存得最好。”
“17师团吗？”岩松义雄皱眉思索。
留下断后，就算不全军覆没，最后恐怕也会损失惨重。
17师团可是精锐部队，岩松义雄有些舍不得。
但是其他部队又没有这个能耐。
想了想后说道：
“好吧，就17师团。
你亲自去你拟电报，尽量不要让广野君心理上有太大的抵触。”
“嗨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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