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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一年前的约定
满眼望去皆是虚无缥缈的星辰之光，宁越觉得像现在这般心态宁静的感觉，许久没有过了。
对此，他很是诧异，明明是可遇不可求的圣品武学，为何习练起来能够如此轻松。一路之上，虽有几次阻碍，但是似乎没有丝毫风险。一切顺其自然，遵循着变迁轮回之理，水到而渠成。
真的是自己已经放下了一切吗？没可能的，他无论如何算不上与世无争，更不可能无欲无求。真因为想要获得更多，才翻开了耀星空灵诀的神秘一页。只是这修炼的过程，恍如一场幻梦，看着岁月流逝于星河之中，无数的情感涌现心头。曾经过往之中，每一次内心遭受触动的情景，都在回放。
这一刻，宁越才发现自己的情感其实很细腻。只是他选择了埋藏心中，而不是道与他人聆听。也许，从小到大的排斥，最初十余年遭受的不公，养成了他的个性。就算现在，身边聚集着许多能够百分百信任的同伴，依旧不愿诉说太多。
但随着这一次的情感回溯，他猛然间发现，自己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说。在这份渴望的热切中，眼前的星光飞速流逝着，源于虚空，源于古老传承的神秘在注入他的体内。
下意识抬手一望，他的肌肤已是半透明状，点点光斑正在融入到自己清晰可见的脉络之中。内心堪堪惊起的一份燥热，亦是开始冷却。
“这耀星空灵诀，究竟是什么？”
心中疑惑更盛，不过宁越也不可能去选择抵抗那股力量的融入，摊开四肢，尽情迎接着新生之力的到来。流转的柔和与神秘，在时间流逝中完成着融合。
而对于究竟已经过去多久，意识早已模糊。半睡半醒中，令他猛然间回过神来的，却是一声呵斥。
猛然睁开双眼，宁越看着虚幻星空中破开的间隙，一道算得上熟悉的人影与兵刃一同映入眼帘。对方刚才的呵斥，在脑中萦绕。
“鸷岁？自己找上门来了吗？正好，我可有一堆问题打算好好问一下你呢。而且现在，似乎耀星空灵诀的第一层，差不多成了！”
这一场他眼中所见的虚幻星空在飞速退去，残余的无形之力流经体内，凝聚完成的一刹，周身变化悄然褪去。最后点点星光黯淡之刻，空前宁静的触感拂过心头。
竟然，连刚才一瞬的激动都稍稍平缓。
……
轰！
无形的冲击突如其来，超乎想象的震击力量瞬间在悬崖一角之上印刻下无数裂痕。
“发生了什么？”
失声一叫，芷璃翻身跃起，下意识想要冲向宁越所在的位置，第一时间被羽茱拽住。
“千万别过去，现在可是宁越主人最关键的时刻。上次的一线之差，这回我想应该够了吧？”
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仅仅是体内魔翼皇棋共鸣中传回来的颤栗，羽茱自身也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宁越身上正在发生的剧变。积蓄的力量全部回溯体内之刻，跃动而沸腾的玄力将突破下一道壁垒。
时隔快两个月，契机又一次到来。
同时，岚利也察觉到了真相，摇头无奈一笑：“这小子这些天来到底做了什么，这等实力增涨速度，可是要羡慕煞多少被誉为天才的后起之秀！”
悬崖持续在崩裂，开裂蔓延的缝隙之中，一丝丝暗红光泽汹涌，构建为一副精妙法阵。爆发而出的力量以萦绕于宁越周身的炙热气息为融聚一处，疯狂汇入。转瞬之后，赤色爆裂一震，巨大虚幻双翼展开在天穹之下。
碎裂，悬崖崩塌，双翼粉碎。宁越的身形亦在坠落。只是破碎的所有流光一起注入至他体内，刹那间再一次幻化为半透明状的躯体之中，微妙的融合与新生已然完成。
双眼一睁，暗红的咒印在眸子中一闪即逝。
背后双翼幻化再现，宁越拔空而起一腾，稳稳当当落回至断崖之上。羽翼碎成焰光散去之时，外放的疯狂气息迅速收敛，就此平衡掌控。
嘴角一挽，他在笑，很快就不再是微笑，而是仰首放声大笑，带着嚣张而肆无忌惮的狂喜。
“彻地境，成了！”
当初在远处那座参天峰之上，未曾完成的突破，终于差不多两个月之后，再次来到这梦魇岛上，完成。
笑罢，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吐纳，宁越浑身仿若就此放松下来，丝丝灼热从躯体表面散去，微微扭曲着虚空。
而后，他目光望向了一旁面无表情的鸷岁，道：“似乎，你久等了？”
“这点时间对我而言，不算久。没想到误打误撞遇上了你突破的时机，这样也更好，等一下可以打得更加过瘾。一年前的约定，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哼声一笑，鸷岁抬起了手中的佩刀。
“当然不会忘记。而且比起那个时候，现在的我有更加充分的理由不允许你将它夺走。”
横手一招，在宁越掌下古怪斩刀浮现，不过因为上次韩景带来的重铸改造，模样与鸷岁手中那柄已然有些不同。
不过，双刀同现的瞬间，无形中一丝共鸣泛起，两名持刀之人清晰感受到来自刀柄之中传出的颤抖。
鸷岁脸上明显多出了一抹亢奋，道：“和一年约定的一样，如果我赢了，你的刀归我。如果我输了，这柄刀归你。既然你这一次突破到了彻地境，那么我也将多动用几分实力。那就……彻地境五重吧，如何？”
“喂，五重对一重，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闻言，芷璃忍不住挥手一喝。
在她身侧，羽茱轻轻摇头，叹道：“他肯不动用全部实力，与宁越主人打赌一战，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公平？在他面前，我们没资格谈论这种奢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宁越摇头了。
“不，索性再放开手脚一些吧，彻地境六重。如果我赢了，再多一个条件，可行？”
“我知道你在凡尊境就可越级斩杀彻地境强者。但是，千万不要把使徒也当成是普通强者一类。我们的神秘你无法知晓，但是吾族的强大，你见识过不止一次了。我也猜得到，你多加的条件是什么。别妄想了，薇儿与连影妍已经去了她们该去的地方，接受应有的责罚。放心，她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以后，你不可能再见到她们了。而且这一次之后，无论输赢，你也不会再见到我。”
刀尖顺势一指，鸷岁的眼神沉下不少。
“动手吧，你先出招。”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手腕一转，佩刀重新收入御剑虚匣中，怜祈还在暗煊古剑中沉睡，宁越自然不会选择去动用这柄刀。
铮——
剑啸长鸣，锈迹斑斓的三尺锋芒展现虚空。斑驳的表面之下，暗藏的凌厉正在苏醒。
没有任何犹豫，沉睡体内的魔族血脉就此苏醒，沾染剑锋之上的魔族皇室之血，瞬间将被封印的暴戾一同唤醒。
对上使徒一族的鸷岁，而且赌上了怜祈，宁越不敢有任何的懈怠。既然要顺便试一试突破至彻地境之后的实力，不如索性全力一搏，看看现在的自己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主人，这个敌人很可怕，你我皆知。把握好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口气解决他！”
剑灵轻语一声，同样神经紧绷。
不过，宁越却是摇头一叹：“解决使徒？没可能的。以他言出必行的作风，只要能够赢上一招就够了。必须放手一搏，但是没必要拼命。所以——”
第一式，瞬灭！
出剑之时，冷静下来的宁越亦是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步伐灵巧一踏，二重加速始动。
隐足幻步。
双重的爆发逼近，一切不够眨眼刹那，宁越能够望见挥刀格挡之时，鸷岁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诧。
当然，这还不够。
第三式，寻隙。
乒——
剑锋擦过刀刃，侧斜掠过的宁越近距离朝向鸷岁一笑，手腕突然一颤，泛动的暗红涟漪绽放在剑锋之上。
第七式，回音！
电光石火间，再一次被唤醒的禁忌力量透过剑尖，咆哮着律属魔族的霸道。
第一式，瞬灭·无限！
乒！
再是一剑横削而过，看着虚无中翻转的六重色泽印刻而上，宁越满意一笑。前奏差不多完成了。
第二式，千屑·熔炼。
追击的一剑突刺而去，炙热融入剑锋，疾风骤雨的攻势顷刻间降下。
这一瞬，鸷岁不由一哼，他可不曾料想到宁越敢这样抢攻，连绵的招数似乎不需要消耗一般，疯狂宣泄而下。
“宁越，就算你打算竭尽所能换取一线胜算，也不该这样全部一股脑地将招式甩出来。比起威力，使用的时机才是武学的真谛。”
叮！
一刀抡斩，弧形的刀光寒芒瞬间切碎炙热剑意，望了一眼刀锋上依旧残余的元素印刻，鸷岁再是摇头一笑。
反手一震，在他掌下无数幻化刀光转动，一柄幻影锋芒破开虚空斩击而至。刹那间，被刀锋击碎的其余刀光一同融入到利芒之上，啸风而去的寒芒飞速扩张。
宁越没有出剑，后撤一步之后，左手食指一点探出。迎击的瞬间，璀璨光芒喷射，径直将攻至刀锋吞噬。
一指，湮灭。
轰隆隆——
爆裂，余波的硝烟尚在弥漫，两道身影一同腾入半空，刀光剑影闪烁，新的交锋已经展开。
“主人，不能这么打！就算他表面只是彻地境五重的层次，但是终归体内蕴含的强大强力远远不止这个级别。率先被耗尽的，肯定是你自身！”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想要突如其来的一招胜过他，缠斗寻觅机会恐怕是无用。所以，我将直接动用最强的一招，让他猝不及防。在那之前，消耗是必须的。现在，似乎差不多了。”
剑锋一颤，宁跃进近乎极限避开一招斩击的同时，反手一剑点出。与此同时，左掌一错，交错的雷与炎抚上剑锋。
这一刻，之前残余在鸷岁刀锋上的元素罪罚之印，差不多到了极限。
双重轰鸣，雷祸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