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多劳嘛。”余小斌厚着脸皮笑着说。
“你少来，你知道我最讨厌听到‘能者多劳’这句话，完全是流氓逻辑，骗人干活的谬论。”胡大发塞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哇，你这个人，生病了怎么嘴巴还这么不老实哦。”苗苗一边给他换了条冷毛巾，一边咕哝着。
胡大发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以后每句话之前，都要加‘老板’两个字哦。”
“为毛？”苗苗嘟着嘴，没好气地说。
“不为毛，我喜欢。”胡大发一脸坏笑地说。
余小斌打了个激灵：“老同学，你实在是太腻歪了，鄙视你。”
“你是他朋友哦，他一直都是这一个样子的么？”苗苗冲着余小斌说道。
“没有，就对你是这样的，严重觉得是你带他跑偏了……”余小斌一摊手，无奈地说。
“我？怎么可能哦，我一见到他，他就是这副样子啊……”苗苗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说。
“说吧，你说的正经事儿是什么？”胡大发虽然刚才还抱怨着，这会儿却主动问了起来。
余小斌窃喜着坐在了胡大发斜对面的沙发上：“这个事儿吧，咱们还得去趟现场才能说得清楚……”
“现在？”胡大发完全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
余小斌挠了挠头：“是的，现在哦……不然好像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胡大发问。
“因为估计陶法医就得把它给拆了。”余小斌话中有话的说。
“拆了？呵呵陶法医不是只解剖尸体的么，怎么还拆起东西来了？”胡大发笑着说。
余小斌脸上露出了不那么舒服的表情：“老同学，你说得没错，他啊只解剖尸体，不过这次的受害人，我们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称呼它为人……”
胡大发听了，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呃，那应该叫什么，受害鬼？”
余小斌摆了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受害人是我们在一座废弃的医院里发现的，已经脑死亡，但是被人……”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好奇地瞪着眼看他的安妮姐和苗苗，又把话咽回去了，“哎呀，我也不知道改怎么说，总之，你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说，人是还在原来的地方喽？”胡大发说道。
“嗯，是的，我们还保留着案发现场的情况，这不我急着过来找你，让你去看看……”余小斌说道。
胡大发看着余小斌脸上的表情，忽然挑了一下眉毛：“连你这个老刑警也都觉得难以启齿的案发现场，看来真的有必要去看看。”
“唉，‘老’这个字我坚决不接受啊！”余小斌抗议着，不过胡大发已经说完话迅速地朝苗苗看去，“我说亲爱的，你是不是应该体验一下我的生活了？”
“谁是你‘亲爱的’啊？你这个人怎么老喜欢占我便宜！”苗苗忿忿不平地说。
“那么，亲爱的，拿好车钥匙，我们出发吧。”胡大发完全无视苗苗的愤怒，乐在其中地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余小斌看着，都觉得自己也开始喜欢看到苗苗被胡大发惹得不高兴的样子，大概，他开始明白，在面对胡大发时候的苗苗，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幸福的。是的，怒和哀也是幸福的，那是给她一座城堡和一整个花园的玫瑰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尽管，就像胡大发所说的，苗苗永远都是后知后觉，她甚至自己都不曾细想过这其中微妙的感觉。
“六水！你也一起来，这是见习的好机会！”已经到了门外的胡大发高喊着。
六水慌慌张张地背上包，匆匆换了鞋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
虽然没有确实的说法，胡大发也从来不信。
但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的地方，似乎还真是雾气深重。
这个位于郊区的废弃医院就是如此，被卸掉了窗户的楼房，望进去黑漆漆的，就像墙上有无数双空洞的眼睛，痴缠着世间的欲望而贪婪地窥视着。
苗苗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这个阴郁的废弃医院门前，坐在后排的余小斌冷不丁没坐稳，脑袋磕到了前排的座椅上，疼得叫出了声：“我靠，苗苗你开车还是这么猛！”
说着对胡大发嘀咕着：“你不是说她什么都记不得么？怎么一点没忘了怎么开车？”
“这话说的，她还记得吃饭睡觉打游戏呢。好好去看看神经学的书，补补课。”胡大发翻了个白眼，自顾自下车去了。
六水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跟在胡大发身后，小声说：“这个地方看起来阴森森的。”
胡大发回头看着脸色已然苍白的他，笑着说：“不是看起来阴森森，是真的阴森森。不过，你不是读警校的吗？应该是个唯物主义者才对。”
六水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在学校里学和身临其境完全是两种感觉。”
余小斌上来拍了拍六水的肩：“你还没看到核心的内容呢，可不能这么快就怯场啊，小伙子。”
“啊？核，核心内容么……”六水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时候，在一旁似乎并没有被现场诡异气氛影响到的苗苗忽然咯咯笑出了声。
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她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才陡然收住了笑声，咧着嘴说：“嘿嘿，没什么啦，就是觉得六水说话太好玩了……”
六水很意外地指了指自己：“你，你是说我么……”
“对啊，你没发现吗？你说话总是第一个字会重复两遍啊，核，核心内容，你，你是说我么……”苗苗学着六水说话的样子。
六水窘迫得整个脸通红了：“我，我哪有这样……”
“你看，你又这样了……”苗苗正说着，忽然被胡大发拍了一下后脑勺。
“啊呦！你干嘛打我！”她毫无防备，跺着脚说。
而胡大发则指了指眼前的迷雾：“你没看到有人靠近么？还有心思开六水的玩笑？”
苗苗一看，“啊鬼！”她大叫着，吓得立刻躲到了胡大发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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