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没回应,但是挂了电话。
顾近舟了解他。
不回应,就是满意的意思。
这个闷骚表哥!
顾近舟把手机扔到壁柜上,对颜青妤说:“这个神仙表哥一旦下凡真要命。我连他都没喊过表哥,却被迫喊元瑾之表嫂。那小丫头我从小看她就烦,如今却要喊她表嫂,欠她的。”
颜青妤啼笑皆非,“可不是欠她的?”
顾近舟道:“小时候元伯君想让她跟我订娃娃亲,一有机会,就让她往我身边蹭,我每次都甩白眼给她看。好了,以后要规规矩矩地喊她表嫂了,否则那位不高兴。”
颜青妤笑喷了!
难怪小倾宝总爱甩人白眼,一出生就会甩。
原来是遗传自顾近舟。
刚说完,小倾宝圆圆的大眼睛忽然眼角轻轻一瞥,甩了顾近舟一个大白眼。
颜青妤笑得合不拢嘴。
将她抱起来,她脸贴着她的小脸,捏着嗓子说:“我的小倾宝,你怎么这么像你爸爸?”
小倾宝咿呀道:“丹,丹,丹丹。”
这是想食猿雕了。
颜青妤摸摸她的小胖脸,“没问题,这周末安排你们见面。”
顾近舟拨通其中一个助理的电话,吩咐道:“你明天找个施工队去趟北斗村,给我那位神仙表哥的女人,整修宿舍。工程很小,带七八个人去,效率高点,尽快完工。”
“要豪华装修,还是?”
“正常装修就行,别太豪华,毕竟是宿舍,她又是公职人员,注意影响。”
“好的,舟总,我明天一早就派施工队去。”
次日一早。
助理带着施工队,开着几辆卡车,来到元瑾之的宿舍院外时,她人是懵的。
助理向她说明来意。
元瑾之委婉地拒绝:“不用装修,大家都这样住,我搞特殊化,万一被人拿来做文章,影响非常坏。”
助理道:“这是舟总的意思,你知道我们舟总一向说一不二。元小姐,请不要让我难做。”
元瑾之只得走到一边,给顾近舟打电话。
等他接通后,元瑾之问:“舟舟哥,我宿舍没要装修啊?你怎么派施工队来了?”
顾近舟微微勾唇,“问你男人。”
元瑾之的脸臊得发烫。
她和沈天予在一起,怎么黄都行。
可是从顾近舟这个大男人口中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得劲。
元瑾之道:“不用装修,我不能搞特殊化。”
“你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男人,终于知道心疼你了。我劝你最好识趣地接受,否则他会生气。他生气跟我们生气不一样,我们生气发完脾气就没事了。他会离家出走,上山,你想哄他,都找不着地方哄。”
他说得有道理。
元瑾之想了想说:“要不就装个抽水马桶吧,下水道铺一下,浴室贴点瓷砖,贴黑色的,关上灯不明显。我的宿舍就不装了,村委的人经常来找我。我是元家人,身份本就敏感,不能被人揪着小辫子,小题大做。”
顾近舟应道:“成吧,我让助理看着搞。空调和电暖器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你电话保持畅通。”
“好。”
顾近舟又给助理去了一通电话。
元瑾之轻手轻脚地朝沈天予的房间走去。
轻轻推开门,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分外动人。
元瑾之弯腰在床边坐下,垂下眼帘望着他白皙俊美的面容。
以前不理解,“蓬荜生辉”这个词,来个人,怎么就能让陋室蓬荜生辉呢?
如今具象化了。
沈天予清贵而俊美的脸,仙气翩翩的气质,躺在这简陋的床上,让床都显贵了不少,连这寒酸的宿舍都显得亮堂了许多。
元瑾之心中感叹,真好看啊。
此生如能嫁给这么好看的人,死而无憾!
耳边突然传来沈天予的声音,“看够了吗?”
他睁开眼睛。
元瑾之笑道:“看不够,永远看不够。”
沈天予听到外面有人声,启唇,“他们到了?”
“到了,但是我没让他们大装,只装个抽水马桶,铺个下水道,浴室装一下,方便你。我平时住惯了,没觉得有什么。村委的几个大学生村官,都住这样的宿舍,如果我搞特殊,会引人非议。来本就是锻炼的,不是来享福的。”
沈天予抓起她的手,握在掌中,想说,委屈你了。
但是又觉得一大清早,说这种话太肉麻。
元瑾之望着他漂亮而澄澈的眸子,说:“委屈你了,让你跟着我住这种地方。”
沈天予伸手握住她的脖颈,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她一个女人都能受得了。
他一个大男人受不了也得受。
覃轩从京都开车赶过来,推开宿舍门时,就看到元瑾之趴在沈天予怀里。
他倒出去,看了看。
这间宿舍明明是他的。
他只不过回了趟家,宿舍就被征用了?
他抬手敲敲门,道:“打扰一下,你们能去瑾之的宿舍吗?我要拿文件,一会儿去村委开会要用。”
话音刚落,一沓文件被扔了出来。
覃轩暗道,你们礼貌吗?
征用了我的宿舍,还要扔我的文件。
他弯腰捡起文件,听到里面又传来沈天予的声音,“让村委给你重新安排宿舍,我给他们捐一百万,否则不捐了。”
覃轩答应道:“行。”
心里却吐槽,有钱了不起啊?
什么修仙美男,原来也喜欢拿钱砸人,俗!俗不可耐!
一转身,他也想这么俗,但是身份不允许。
出了宿舍,覃轩朝村委走去。
手机响了。
是元伯君打来的。
覃轩按了接听,恭恭敬敬地说:“元爷爷,我一早刚到北斗村。”
元伯君声音带了隐隐怒意,“你,昨晚,为什么,不连夜,赶回去?”
覃轩耳膜微麻,“我没想到沈天予会留在北斗村,昨天开车回京都,挺累的,就在家里住下了。”
“沈天予,住到了,瑾之,的隔壁。”
覃轩急忙解释:“我刚到宿舍,刚发现,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您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你,想办法,把,沈天予,支走。”
覃轩脑壳疼,“我打不过他。”
“脑子!脑子!用,脑子!”
覃轩嘴上答应着,“我再好好想想办法。”
心中却暗自腹诽,您老人家那么聪明,久经宦海,都拿沈天予没办法。
让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拿沈天予怎么着?
元伯君又给连骏去了个电话,吩咐他:“你,马上,请假,去,北斗村。沈天予,住到,瑾之,宿舍,旁边了。”
连骏头嗡地一声!
难以相信沈天予永远一身干净白衣,那么讲究的人,居然不怕条件简陋,住到了北斗村。
他连忙说:“好,我马上请假去。”
“一定,要拦住!”
“放心。”
元伯君不放心,总觉得沈天予这小子,变本加厉了。
从前他挺收着的,永远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和瑾之也是不温不火,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元伯君休息了好会儿,才恢复平静。
他又冒着脑梗复发的风险,给沈恪打电话。
接通后,他吃力地说:“阿恪,天予说,他和瑾之,不是,正缘,会祸及,我们,家人。可他,突然,出尔反尔,跑去,北斗村,和瑾之,同住,一个院。你,好好,劝劝,天予吧。”
沈恪彬彬有礼道:“不好意思,元伯伯,我没养过他一天,不敢劝。这是他和瑾之两个人的事,您还是问问瑾之的意见吧。”
元伯君憋得喘不开气。
听到沈恪又说:“之前您打电话给我,催俩人订婚。既然俩人都在北斗村同住一个院了,订婚的事也该提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