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有些慌乱地替沐云峰擦拭好脸部和四肢后，何菲端着水盆就跑出了房间。
沐云峰见状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就盘坐在床上，开始闭目运功疗伤。
不得不说，步入灵虚之后，他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身体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渴了很久的人一般，一运功就开始疯狂吸收起了周围的能量，停都停不下来。
无论是真气还是灵气，都被身体海纳百川般地吸入体内。
沐云峰清楚地发现，现在的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丝灵力和真元的律动，对体内力量的掌控可以说是上升了好几个数量级！
“原来我化虚的时候，都在和这种水平的敌人战斗吗？”
“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精妙到这个地步了都还打不过我，那些人可真是够菜的。”
“不对，他们或许没有我这么大的质变也说不定。”
沐云峰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轻轻抬手，目光看向掌心。
只见下一秒，他掌心处就瞬间出现了一束蓝色频谱旋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旋涡就涨大成了球状，被他紧紧握住！
“好快！”沐云峰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拳头大小的真灵元炁，居然仅是瞬间就成功聚合了，这种微操水平和之前比起来，真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时，屋外正好传来动静，沐云峰手掌一捏，就将这刚刚凝成的真灵元炁给收进了体内。
脚步声渐渐靠近，很快何菲就再次推门而入。
她转头看到坐在床上的沐云峰，就忍不住道：“你现在还不能过度运功，之前用那种方式突破，哪怕经脉没有断，也一定受到了损伤，这种时候过度运功是会有风险的，必须先将经脉养好才行。”
沐云峰耸了耸肩道：“我也想啊，但是这功法运转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何菲闻言也是注意到周围的灵气浓度正在急剧上升，要是在这里引动灵气潮汐，那肯定会被很多人发觉的。
想到这里，她这才轻声道：“那公子，我只好得罪了！”
说罢，她抬手对着沐云峰猛一握拳，一股力量就瞬间将沐云峰封锁，让他再无法从外界吸取力量。
“嚯！厉害啊！”沐云峰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不愧是破虚大能，灵气说断就给你断了。
“行了，公子快躺下休息吧。”何菲说着就在不远处盘膝而坐，“我就在这里，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嗯嗯，好。”沐云峰应了一声就老老实实躺下。
看着一旁闭目修炼的何菲，他忍不住轻声说道：“何菲，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何菲闻言睁开双眼，有些奇怪地看向沐云峰。
“没什么，我都是按你的吩咐帮忙的。照顾......也是因为你不想让其他人担心，所以我才......”
“我说的不是这个。”沐云峰突然打断道，“这次的战斗，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已经输了。”
何菲听到这话，心里这才反应过来。
她低下头，淡淡地出声说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如此不顾自身的安危，我可没要求过你要做到这个地步。”沐云峰轻声回道。
“这颗龙丹，也是你拼上性命才为我争取到的时间，所以我也理应为你拼上性命。”
“我明白，我很感谢你，但......我也希望你能更爱自己一点儿。”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我自己结的果，我得认。”
“你还在在意以前的事情吗？”沐云峰突然出声问道。
听到这话，坐在地上的何菲不由得双手紧紧捏住了衣衫，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抬起头来。
“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有些行为，有些感情，插在了心上，就再难摆脱。”
“这和公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沐云峰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已经放下了，你也差不多该原谅你自己了吧？”
何菲低头不语，只是轻轻咬住了颤抖的下唇，越发用力。
见对方这个样子，沐云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或许，只有真正地远离他，才能让她慢慢释怀吧......
不过放何菲自由这种话，恐怕他就算是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离开的。
现在何菲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跟在他身边赎罪，若是真的将她这个目的抹去，还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
不，应该不仅是如此。
沐云峰看着低头不语的何菲，他能感觉到，何菲跟在他身边除了赎罪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仿佛是想在他这里寻找着什么，这种感觉很模糊，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哎！”沐云峰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开始闭眼休息。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这件事情最关键的还是要何菲自己想通。
听着耳边那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声，何菲这才重新抬头看向了沐云峰。
沉睡状态下的沐云峰脸上少了一丝凌厉，多了一抹温和。
何菲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那僵硬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略带一丝伤感的温柔笑容。
她下意识抬手抚摸自己的右肩，那里曾是她的断臂之处，现在虽然已经长出了一条龙臂，但在她这里，断臂却是从来都没有好过，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
断了的东西就是断了，做过的事情也永远不会消失，自己曾经主动放弃，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重新拥抱？
她不配！
......她不配。
眼角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湿润，何菲这才惊觉，急忙收回目光，垂眸快速眨了眨，紧咬着牙关长出了口气，这才将心中那酸涩的感觉渐渐压下。
可当她闭上双眼打算通过修炼来麻痹自己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修炼不进去了。
时间匆匆而过，等到沐云峰一觉睡醒，窗外早已明月高悬。
他从床上坐起，张嘴打了个哈欠。
一旁坐着的何菲立刻睁开双眼，轻声道：“我给你炖了些汤，要吃吗？”
她本来就修炼不进去，闭目养神也只会越来越烦躁，索性不如下厨为沐云峰做些吃食。
跟在沐云峰身边这么多年，她很清楚对方即便不需要靠吃饭来补充能量，但很多时候还是想吃些东西。
老实说，她有很久没有下厨了，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自信。
原本她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可在失去右臂后基本就没再做过了。
沐云峰摸了摸肚子，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啊，正好有些饿了。”
何菲闻言立刻起身为沐云峰盛了碗一直保温着的灵兽汤。
沐云峰轻轻尝了一口，有些淡，但还算是能入口。
“嗯，好喝，没想到你手艺还挺不错的嘛！”
何菲原本有些紧张的眼神瞬间放松下来，声音轻快。
“喜欢就多喝些，我炖了不少呢。”
看着沐云峰那么喜欢喝自己做的汤，何菲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暖流在心间缓缓流淌。
她就这样微笑地看着沐云峰，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