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市中医医院,文荣轩的办公室。
文荣轩听陈阳说过事情的经过,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爸,我给林老检查,有什么问题吗?”陈阳看到文荣轩的表情,不解的问。
在陈阳看来,他也就是给林老做了个检查,开了个方子,难道有什么不妥?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
文荣轩喝了一口茶,又沉吟了一下,这才问:“你知道中枢有几位中医专家吗?”
“至少也有十多位吧?”陈阳道。
“嗯。”
文荣轩点了点头:“但是那么多中枢专家,除了楚老、宋老等人,其他人你听过几位?”
陈阳一愣,说实话,除了楚逸云和文修平等人,其他人他还真没怎么听说过。
说出名字,他可能知道,但是却不会清楚对方是不是中枢专家。
“进了中枢,除了楚老等几位杏林领袖,其他专家都是籍籍无名的,牵扯到给领导治疗,很多事都是不能公开的。”
文荣轩道:“所以中枢专家大都医术精湛,但是名声不显,楚老等人这些年治疗了多少患者,你也不清楚.......”
陈阳点了点头,楚逸云等人之所以名气比较大,一方面是他们进入中枢之前就很有名,这些年也有不少病案集.......
但是自从楚老等人进入中枢之后,就感觉到他们低调多了。
这并非是他们不治病了,没能力了,而是有些事不适合公开。
“这和我给林老检查有什么关系吗?”
陈阳不解的问:“难道不是中枢专家,就不能给林老检查?”
“这倒不是。”
文荣轩道:“而是,不同的医生,有着不同的做事方法,特别是进入中枢之后,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陈阳并不傻,一点就透:“您的意思是,林老已经快九十岁高龄了,保健小组那边要做的只是小心维护.......”
“看来你明白了。”
文荣轩道:“不同的患者,是不同的处理方法,倘若是年轻人,有些问题自然要解决,要去病根,可到了林老那个年龄,只要保证林老每一天没什么大问题,医疗小组就能安稳一天.......”
陈阳明白了。
之前陈阳就有点纳闷,以林老的待遇,医疗小组的专家水平应该不差才对,为什么会开出“抱薪救火”的治疗方案。
现在陈阳明白了。
并非医疗小组的专家不清楚,而是他们没能力解决,却又不愿意冒风险,所以只能维护一天算一天。
毕竟林老已经快九十岁了,如此高龄,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有些事并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
还是那个例子,同样是癌症晚期,倘若是三十岁的年轻人,你哪怕让他多活五年,他依旧算是英年早逝,死于病魔。
可倘若是一位八九十岁的老人,你能让他多活两年,患者和患者家属也是感激的。
“您的意思是,我把原本隐藏在水面下面的问题暴露了出来?”陈阳问文荣轩。
“其他人我不好说。”
文荣轩道:“林老的保健医生是常黎华.......”
“常黎华,温补派的常黎华常老?”陈阳听说过这个名字,也在名医榜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了解中医的人都知道,中医因为治疗理念和侧重点不同,也因为区域等一些因素,可以分为很多流派,比较主流的流派大概有伤寒派、寒凉派、攻邪派、补土派、滋阴派、温补派、温病派和火神派。
而常黎华正是当下温补派的代表之一,在系统的名医排行榜上排名42。
温补学派是“浙派中医”十大流派之一,以研究脾肾和命门水火的生理特性及病理变化为核心,倡导温养补虚与甘温疗法。
“对。”
文荣轩点了点头:“常黎华这个人外厉内紧,性格方面并不好相处,同时又过于谨慎,而且门户之见很深。”
说着文荣轩顿了顿道:“早些年,老爷子训斥过常黎华一次,希望常黎华能有所改变,不过却无济于事。”
“不会常黎华还因此记恨上了老爷子吧?”陈阳苦笑着问道。
“常黎华这个人,心眼确实不算大,进入中枢已经五六年了,按说也算是中枢的少壮派,但是楚老几个人都不看好常黎华。”文荣轩点了点头。
陈阳:“.......”
好吧,老丈人说了这么多,后面这几句话才是重点吧。
当然,前面的因素也很重要,但是常黎华被文修平训斥过,这次自己这位文修平的孙女婿又插手了林老的检查,难保常黎华不会多想。
“老爷子那边是一方面,林老年龄大了,常黎华的治疗风格也是一个方面。”
文荣轩道:“所以你这次给林老检查,难保常黎华不会生气。”
说着文荣轩笑着道:“常黎华不敢对老爷子怎么样,哪怕不高兴也只能憋着,但是你是个晚辈,那可就说不准了。”
陈阳:“......”
“怎么,怕了?”文荣轩笑着问。
“怕倒是不至于。”
陈阳苦笑着道:“您知道的,我一直最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
“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喜欢不喜欢都由不得自己。”
文荣轩道:“我猜测,墨新知当时喊你给林老的孙子看病,就是有这心思的。”
“我被当枪使了?”陈阳后知后觉。
“算是吧。”
文荣轩道:“目前老爷子和楚老宋老三个人年龄大了,超然物外,墨新知来了京都之后,自然想要整顿中枢保健局,但是想要整顿,却需要一个借口,你年纪轻轻,医术精湛,再合适不过了。”
陈阳:“......”
京都的水真深。
陈阳禁不住在心中吐槽,不知不觉间,竟然被墨新知当枪使了。
“你也不要太介意。”
文荣轩道:“墨新知这么做,应该是和老爷子打过招呼的,而且整顿中枢,整顿中医,也是有益无害,有些事是势在必行,你做有些事确实很合适。”
“嗯。”陈阳点了点头。
毕竟他现在是文修平的孙女婿,并非没有靠山,墨新知初来乍到,如果没有和文修平通过气,墨新知怎么敢?
“您的意思是?”陈阳问文荣轩。
“老爷子不是给你说过了吗,问心无愧,就不用怕任何事。”文荣轩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