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
宋楠讪讪一笑。
舅爷云澜，可不是像方知远这样好脾气的人。
他们去拜访那日，宋有财就被拦在云家门外不让进。
宋楠怀疑，若不是自己和几个哥哥姐姐身上流着方佩兰的血，没准也跟宋有财一个待遇。
方知远冷哼一声：“你就知道磨我，云家门都没进过两趟吧？”
“这不是陪您聊聊天吗？”
宋楠嘿嘿一笑：“牌匾早让四哥写好了，这两日正在做呢。”
“都要过年了，谁接你这活啊？”
“没谁接，我爹和宋木一块儿做，虽说手艺没木匠叔好，但也还行。”
方知远叹气：“你爹在云家那边是不讨好，起初我知道有这么个人的时候也没想着给他好脸。但云家那边好歹也是你外祖母娘家，年初二的时候，你们跟你娘和表哥走一趟也是好的。”
宋楠点头：“知道。”
这种长辈嘛，就逢年过节见个面，其余时候也少有往来。
“不过外祖，你当初又为什么给我爹好脸色了呢？”
“这啊？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小的？”
……
宋楠穿来这里过的第二个年，是宋家人和方知远等人一起过的。
宋楠不记得太多，只记得那晚孩童吵闹，爹娘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给自己裹成了一个球才敢出来，一出来就瞧见自己院里有两个奇丑无比的雪人。
“谁堆的？”
“小姐，是云白少爷带其他几个小家伙堆的，说希望你新的一年觅得良人。”
若枝的话让宋楠哭笑不得。
自从自己得了那婚嫁自由的圣旨，云白他们几个小的就一直问“小姑父”在哪里？
这大过年的还给她堆两个丑雪人。
她才十三岁，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家伙急什么？
“堆的……很有艺术性。”
夸的，她都怀疑自己审美出了问题，“算了，等会儿我自己来堆吧。”
吃了饭，宋楠跟若枝一块儿卷了一大一小的雪球，弄了根木棍拼接起来。眼睛戳了两个黑石头，鼻子是树枝做的，嘴巴用红布往雪堆里戳了戳，还扯了块红布给它当围巾。
“有那味儿了。”宋楠点头。
这有鼻子有眼的，比旁边那两个看不出来哪边是脸的雪人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堆雪人的时候很快乐，手泡热水的时候很酸爽。
“还看？！”
方佩兰一个瞪眼，随即扫向院内拿手摸雪人的几个小家伙，吼道：“你们几个也给我过来一起泡！”
“一个个闲着没事干是吧？跑到几个院里去堆雪人！手都冻红了也不知道冷！”
宋浩抱着方佩兰道：“奶～我们错了～”
南风知意有样学样：“外祖母，错惹错惹～”
宋汐两手被宋楠按着泡温水，嘴巴还嘟着说：“小姑堆的好看，我们堆的不好看……”
“小姑是大人，自然堆的比我们好看。”云白安慰道。
方佩兰拍了拍还在自己边上撒娇得三个小家伙：“你们三个，抓紧去泡！”
最终男孩一盆，女孩一盆。
直到他们的手让方佩兰摸了觉得不冷了才能干其他的事。
年初二，宋楠众人拿着礼去方家和云家拜年。
可去了云家却遇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宋有财进了云家大门！
坏消息是云家想让宋楠嫁给云澜的小孙子！
“……这事我们做不了主。”方佩兰委婉道。
大厅之上，云澜的脸比那日见到宋家人还要黑。
可那云澜四儿媳一点脸色也看不懂，反倒一脸喜色道：“怎么做不了主了？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们松了口，我们家立马找媒人去！我儿跟清河郡主也算岁数相当，这事成了我们两家更是亲上加亲啊！”
宋楠嘴角抽抽。
她没想到第一个在自己面前提起婚事的人竟然是云家人。
其他人家也只是跟花家和方家那旁敲侧击，没一个有这云四婶这么大胆子的。
刚才一说出这事，就让她儿子过来拉自己手。
宋家人都来了，云家各房也都露了脸，这大厅里也就中间有点位置，若不是自己躲的快，还真被他碰着了。
云四叔扯了扯自己媳妇：“今日人是来给父亲拜年的，你提这个干什么？”
“就是两家人都在我才提的啊！不然我提这个干什么？”云四婶甩开了手，看向宋楠：“楠楠是吧？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嫁到云家来准不会受欺负的！”
“只要你进了云家的门，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宋楠扯了扯唇，看着她那眼神呆滞的儿子摇了摇头：“我不愿意。”
“愿意就好，日后你那些铺子管不过来了，我还能帮着……什么？！你不愿意？！”
云四婶吃人似的眼神看向宋楠：“你不愿意？为什么不愿意？云家不好吗？还是你嫌我儿不好？”
“云家很好。”宋楠点头，接着道：“但我也不愿意。”
“那你就是嫌我儿不好了？！”
云四婶这话让宋楠眨了眨眼，你儿子好不好还要我说？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大厅内的云家人也纷纷低头笑了起来。
跟云家有来往的人家谁不知道云家四房嫡子是个傻的？去茅厕都要人脱裤子，还想娶人清河郡主当媳妇儿？真当人是傻的不成？
云四婶拉着她儿子的手道：“你别看他这模样，其实我儿聪明着呢！私底下也知道我是他母亲。”
宋楠：……
她又往里头挪了两步，随后道：“我看过一本书，说有血缘关系的人成亲，生出来的孩子很可能有问题。”
她刚才可是听到了，这云四婶就是云澜他媳妇的亲侄女。
这近亲结婚，确实容易出问题。
就算自己想的成亲了，也不会在有血缘关系的人里面选，她可不想自己孩子有问题。
更别说直接选个“傻子”结婚了……
她这话一出，大厅里不少人打量起了云家四房的两人，就连云澜也动了动他那被眼皮褶子挡住一半的眼睛。
好像老四的几个庶子庶女都没有问题……
云四婶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本事将你那什么书拿出来给我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