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方小喵撅起嘴，不满的看着陆离，“老板，你招我之前可没说跑市场是这样跑的，得加钱。”
小手一伸，就是要钱。
“活动经费花完了吗，你去找你雨姐商量一下。”
陆离轻松把这个活推给了灵境的武财神。
外号德莱文的高雨欣。
“算了，我们还有经费。”
一想到挥舞着双斧的高雨欣，方小喵缩了缩脖子，“经费花的不多，主要是衣食住行，这些都是小钱，问题是精神损失费啊，这个没有计量标准的。”
“怎么了？”
陆离关切问：“是在走访中签工作室时遇到事情了？”
“嗯嗯~”
方小喵点头，“中签工作室里面的人五花八门，有的甚至是职业骗补的老骗子，去线下走访的时候一听我们是灵境官方的人，直接给我们赶走了，就是那个天光工作室！”
想到这个她就来气。
被赶走后，方小喵又动用崔文甘的数据追踪能力，找到了关联天光工作室的所有马甲，以及上下线，发现他们手里面骗灵境游戏救助基金的工作室足足有四十三家！
其中一半都成功获得了受助认证资格。
不仅如此，这个天光工作室还多开马甲抢东京电玩展的受邀名额，然后转手高价卖出去。
其中存在巨大的利益输送链条！
这些是她们线下走访了多家工作室，到了所处的住址以及公司法人，然后通过总部这边的数据和法务同时发力，剥丝抽茧找到关联四十多家关键人物。
然后一并给这些工作室揪了出来。
能有这么大能量的人。
自然少不了内外部的关系。
官方的关系方小喵找不到，但是灵境这边的关系，还是被他给找到了，就是灵境总部开发小组中其中一个副组长，通过私下送礼请客请洗脚等方式收买了负责审核的工作人员，成功给这个天光工作室关联的四十几家工作室盖上了受助资格的审核要求。
这个副组长鬼的很，每次他只在众多审核资质中塞一两个，这些年下来，加上收购其他已审核资质的个人工作室，逐渐扩展到了四十家关联工作室。
只要灵境这边救助金批下来，就立刻蜂拥而至，大批量申请。
里应外合之下，这些年从灵境骗取的救助金累计有二千八百七十多万！
这对于灵境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却不是陆离所能容忍的行为。
听完方小喵的描述，陆离的脸冷了下来，“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暗中输送利益的行为，以及转售展会资格又是什么情况，详细说清楚。”
“是这样。”
方小喵解释：“可能是技术部门的同事为了照顾受资助的小厂，所以专门搞了一个抽奖区，以前受过灵境资助的个人或工作室中奖概率高一点，他们就利用这个漏洞，发动旗下几十个马甲，利用脚本去抽奖页面插队，获取到资格之后，转手卖给那些实力中等、却又缺少亮相机会的中游工作室。”
“其实这种行为本身没有什么，毕竟不是每家工作室获得了这个资格都想去参展，但是又不想好运抽到的名额，转手卖给更需要的人也算是合理，定价权双方自主决定。”
“问题就出在这些走偏门的垄断了大多数流出来的名额，然后定非常夸张的价格转手卖给其他游戏厂商，厂商没有别的选择，要么不去展会，要么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说到这，方小喵无奈的笑笑：“我们中间还线下访问了这些花钱买名额的厂商，其中一些人参展的理由非常奇葩，你能想到有人会说因为去参展能近距离接触到你，纯是花钱去追星去了。”
闻言，另外两人抿住嘴巴，不敢笑出来。
陆离本来怒气正盛，被方小喵这么一说，顿时间也讶住了，“啊？”
“还有这事？”
“是的。”
“这次走访是按照参展登记表上的名额来的，其中就有受采访的工作室这么说，而且还不止一家。”方小喵说到这又忍不住瞄了陆离一眼。
她是真的意外。
不接触游戏行业见陆离如路人。
接触游戏行业后，见陆离如蚍蜉仰望星空。
她刚入职时只是知道陆离在游戏圈很权威，线下走访了一圈之后，发现陆离简直龙国游戏行业上上下下游戏人心中启明星辰。
很多人都是奔着成为陆离这种有抱负的游戏设计师而努力，陆离携灵境一路走来的励志故事激励了无数的追梦人。
“没想到我在群众心中的地位这么高。”
陆离反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我、我们灵境更不能辜负大家对我们的期待，这次东京电玩展一定要做到最好！
同时你们要积累一手的经验，将来龙国的展会策划安排等，全部都由你们一手掌控。
这次线下走访你们做的非常不错，我会在年终奖里面给你们狠狠记上一笔。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先会自己的工位上将这些天的数据整理出来，下班前交给我就好。”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等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所有人离开。
嘎吱——
陆离双眼微眯，拳头紧捏，有些人这些年在灵境过得太安逸，想起了捞偏门，看来还是自己太宽容了。
真以为自己拿不动刀了？
其实，他创办这个游戏补助基金时就预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让他意外的是居然会有副组长的身影。
按照灵境的薪资水准，即便是副组长，年薪也是三百万起步，如果跟项目分红挂钩，还会更多，基本上年薪不会低于五百万，如果带队水平高，效率快，出成绩晋升也快，达到组长水准年薪二千万起步，比起动歪脑筋，显然搞业绩赚钱更快。
但偏偏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五百万还不够，还要想办法捞偏门。
既然无法用感情感化人心。
那就用铁血手腕。
陆离心一横，做了个非常轰动的决定。
次日......
灵境官方宣布将涉事的开发部副组长傅常兴涉事公开，同时将傅常兴永久开除灵境系，永不录用，开发三组解散，组长内部辞退，组员将分化到其他小组。
另外将灵境游戏基金审核小组人员全部辞退，同时解散灵境游戏基金审核组。
此公告一出。
业内惊了——
“如果是其他大厂裁员我一点都不意外，灵境属实是没想到？！”
“灵境不是一向以最舒适的工作环境着称吗，怎么会突然使用这种雷霆手段，这岂不是极大的增加了员工的危机感？”
“我看是灵境将你们惯坏了，还极大增加员工危机感，你要不要看看那人犯了什么事？”
“说实话，灵境搞得游戏基金真不错，一开始以为只是面子工程，美化企业形象的，没想到一坚持就是这么多年，以往质疑的声音少了，但没想到内部竟然会有人搞小动作。”
“我不理解，按照灵境的薪资水准，一个副组长年薪怎么也有几百万吧，而且灵境也不搞末位淘汰制，只要你勤勤恳恳在岗位上干个几年，这不比捞偏门强啊。”
“傅常兴在游戏圈子里的名字是彻底臭了，被灵境公开强退开除第一人，也算是传奇人物了。”
“灵境这是动真火了，不过清理蛀虫这种事必须要雷霆手段，杀鸡儆猴，不然迟早是个潜在隐患。”
“换个角度，灵境这么多年就出现了这么一次内部腐败案，倒也算是清流了，大厂哪家没有贪腐问题？”
......
轰动并未持续太久，其他游戏新闻就将这个消息冲淡了。
大众对于灵境的态度。
与其关注其内部贪腐这种没有看点的新闻，不如多关注一下新游戏的进展，和东京电玩展的大动作。
再不济，就算抽奖幸运观众这事也比这种偏向社会性的新闻好看。
灵境内部同样。
辞退了一个副组长，解散了两个小组。
在灵境并没有太大的水花。
中层领导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们清楚的知道，留在灵境不断进步向上走，比任何小动作都赚。
根本不需要走歪路。
因为风险跟收益不对等。
除非是傅常兴这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
他或许是觉得灵境的老板陆离比较温和，只要工作上的事情做好，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大动干戈，侥幸心理太严重。
陆离那那是不整治。
纯是没时间管这些破事，而且凡事要讲究证据，他也时间收集。
直到方小喵被招过来，这个苦差事一干一个不吱声。
陆离将这事交给她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几个大学还未毕业的大学生们这么能干。
真就把这事办成了。
“老板，咱要不要趁这个热度给东京电玩展做做宣传？”
程小明鬼头鬼脑的来到陆离办公室，笑嘻嘻问道。
她自觉已经深得陆离真传，从不浪费任何一次出圈机会，只要有热度就可以用高明的手法不动声色的给要进行的项目进行一波宣传。
岂料陆离却是摇摇头：“不用，这个消息太小了，不够劲爆。”
“这还不劲爆？”
程小明呆住：“灵境的第一次哎？！”
“什么第一次，你又在胡说什么？”
“第一次高调开除人啊！”
程小明眼睛眨巴眨巴，她觉得自己说的没问题。
“准确说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时候你还没来。”
陆离笑笑，这事要追溯可太久远了，主人公们这时候应该已经出狱了，不过那种级别的小喽啰，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注的兴趣。
“刚你说不够劲爆，是不是有更劲爆的消息在酝酿中啊，然后等爆发再进行宣传？”
程小明脑袋转的很快，又追问了一句。
“不错呀，有进步，这都让你分析到了。”
陆离还真想到程小明这个单线程运转思维的小秘书还能考虑到这一层，指定是开窍了。
“这不是赶赶单单吗？”
小明同学的尾巴不自觉翘了起来，“不对，你还是没有跟我说到底啥是啥劲爆的消息啊，为啥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作为灵境内部消息最多最灵通的人。
程小明不允许存在她不知道的事情出现。
“哎，这事把还没个准信呢。”
陆离露个话把。
当即，程小明就被勾住，“继续啊，你别停。”
“你不要说这么糟糕的台词，外面其他人听到了多影响。”
陆离看了看自己办公室的门，还好开着门，不然这要是被传谣言了，多不好，毕竟钟瑾昕才去深城办事没几天，搞得他多风流一样。
“别在意这些细节，具体啥事，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听八卦时，程小明的耐心是最差的。
偏偏陆离还喜欢娓娓道来，可把她急死了。
“昨天晚上冷芷鸢来电话，说鹅厂的马哥通过以前的上司想撮合一个局，邀请她过去。”
陆离道。
“嗯...然后呢？”
程小明听得正起劲，这边戛然而止了。
“没然后了啊。”
“你闹呢，没然后你说跟劲爆新闻有搭边么，你是不是在消遣我，我可是你最最尽职尽责的小秘书，你怎么能这样？”
程小明委屈了。
“你还委屈上了。”陆离耸肩，“他们还没谈呢，我上哪知道细节，不过鹅厂主动谈的事情，一般都是好事。”
灵境发展历史上，鹅厂一共主动找灵境谈过三次。
第一次就是全国选拔赛之后，鹅厂那边派了个分量不是很大的人来找他谈鹅厂收购灵境的事情。
当时的灵境在全国赛表现出色，被鹅厂评估为较有潜力的新人工作室，随后按照流程启动了收购三件套。
自然被陆离拒绝。
之后灵境发展过程中，鹅厂也暗中使过绊子，都被他用出色的游戏销量化解了。
再之后，灵境的成长速度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鹅厂已经没有找灵境谈收购的资格。
第二次就是马哥通过冷芷鸢这层关系找到了他，之后双方共同成立了灵游，但也因此让感觉被利用了的冷芷鸢心灰意冷，彻底坚定了退出鹅厂的想法。
这次谈合作，属于双赢。
不仅让灵境在深城有了支点，还趁势整合了龙国硬件接入仓的生产线，从此奠定了灵境作为龙国最大游戏接入仓生产商的地位。
第三次鹅厂主动攀谈，是灵域在海外引起轰动那次，卡普空借助灵域的高效生产力，成功实现逆风翻盘。
鹅厂看到了灵域的价值，不惜以自身5%的股份买下了灵域的全球代理权。
既解决了灵境海外销路没打开的问题，又给灵境一笔难以用数字估量的股权。
可以说。
鹅厂的三次主动攀谈，都让灵境在游戏领域中实现了进一步的提升。
当然。
这中间因为搭上灵境这艘潜力巨大的游戏巨轮，使得鹅厂的股价翻了几倍，取得利益是实打实的。
所以，这次他也有些期待鹅厂找冷芷鸢谈什么。
又会给灵境带来多少提升。
想着，陆离朝着西北方向看去。
......
“最近灵境的新动作不断啊，今天裁员这事闹的还大。”
静谧的咖啡厅，马哥看着对面慢慢搅动杯中咖啡的冷芷鸢，像是老朋友许久一样，闲聊起来。
“我也挺意外的，灵境内部竟然有贪腐利益输送的事件。”
冷芷鸢回应道。
“这是大厂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们年年也在整治内部贪腐的问题，不过有盈余利益产生的环节，这些问题总是无法避免的。”
“是的，我想这也是总部那边做的这么高调的原因吧，只有处罚力度足够大，让一些动这个心思的人明白，贪腐利益输送是最没有性价比的事情，这种事自然会少很多。”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你的分析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马哥认真的，不过鹅厂整体的规模还是比灵境大了不少，想要完全复刻这种做法，成本太高，所以只能算是提供一个整治内部贪腐的思路，但具体实施下来还需要详细研究。
“哥，你找徐工联系我应该不是想跟我谈合作吧，其实我们老板陆离也没有那么难约到，他时间很多，很好约的。”
冷芷鸢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量。
能让马哥这种级别亲自出动，怕是只有陆离有这个资格，而通过自己这层关系，原因或许是马哥很希望这次谈的东西能实现。
因为多了自己这层关系，陆离就要考虑她夹在中间的因素，这样会影响陆离本人的判断，所以她其实并不想来，也不喜欢这种被当成增加成功几率的工具。
上一次，因为这样做，她果断地离开了鹅厂。
但是这一次马哥动用了她在鹅厂最后的关系，徐工对她有提拔的恩情，这是她无法拒绝的。
所以她来了。
所以她不想听马哥的客套话。
“是这样，灵游这边近几年一直非常看重鹅厂这边通讯社交层面的人才，我想灵境这边应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社交可能是这个项目中不可缺失的一环，因此才会不断进口人才。”
马哥听出了冷芷鸢潜在话语得意思，也没在其他无意义的事情上多说，直奔主题，他比较委婉，毕竟当初冷芷鸢都把锄头伸到他鹅厂社交区域一把手头上去了。
他当时还主动给冷芷鸢打了招呼，让她停止挥舞锄头的行为，再挖下去鹅厂的护城河都要被截断了，这可不行。
但是马哥说话很有艺术成分，加工美化一下给冷芷鸢这种不正当挖墙脚行为美化了不少。
冷芷鸢也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点头回应：“确实有此事，我也向这段时间一直挖墙脚的行为向您致歉。”
毕竟这种行为是不正当的。
如今人正主都给自己台阶了，自己也该对自己的行为道个歉。
“这都是小事，能被挖走的，其实都算不上核心，我想你作为灵游的核心领导应该很清楚。”马哥很是潇洒的说道：“虽然灵游这几年在社交区域技术性上有了不小的突破，但是我仍然对灵境这个大计划中社交区域抱有不太乐观的看法。”
“国内谈社交领域，就绕不开鹅厂，哪怕时下如日中天的短视频，它也只是夺走了流量，但是社交这块鹅厂仍旧是处在绝对核心的位置。”
马哥对自己几十年的家底还是非常自信的，说话间人都显得意气风发了不少。
“所以......”
冷芷鸢还是没读懂马哥的意思，她需要对方在详细一点。
“我知道灵境近几年在筹备一个非常大的项目，还知道为了将这个大项目展开，灵境将不同区块的任务交给了旗下三家子公司，让他们在不影响自家开发游戏进度的同时，着手这个项目的展开。我还知道灵游这边负责的就是社交领域这一块。”
马哥有自己的人脉和信息渠道，他知道一些灵境的事情冷芷鸢并不意外，但没想到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不过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国内通讯社交巨头，冷芷鸢也就没在纠结。
“所以，马总是打算参与进来。”
她读懂了马哥的意思，这么积极的亮肌肉，像极了孔雀开屏的样子，虽然这样比喻有些不恰当，但对方确确实实正做这件事。
“没错！”
马哥倒也直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
有时候高端的商业合作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多一点真诚反而能增加成功的概率。
套路越多越显得不够真诚。
“这个......”
对方这么直接，给冷芷鸢整不会了，以为对方会稍微委婉一点的，结果直接亮剑了。
......
（我嘞个豆，恶补一万两千字总算把进度追回来了，今天还练了腿，我真是战神！遥想当年日更过万坚持一个月，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现在就是懒狗加思路匮乏，三百万完本这个目标立的太雄浑了，好在现在二百八十多万字了，目标有望达成。以至于写到最后实在没东西了，其实大纲在一百五十万字左右就耗尽了，后面全靠临时起意，现写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