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是有副作用的，这一点，老高有心理准备。
比如江白修炼之后，性格里面极端的一面就暴露了出来，就显得格外欠揍。
但老高怎么也没想到，副作用会是脱发。
他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开始剃发。
既然是脱发，那就没必要留着头发了，浪费他的生命能量，不如自己先剃光。
给自己理了一个平头，没有了花花绿绿的颜色在头上，配上国字脸，老高整个人的气质猛地一变，有几分肃杀之气。
走在街上，任何人都不想招惹这种家伙。
老高从卫生间走出来时，那被劈成焦炭的人微微抬起身子，看见了老高的模样，哑然失笑，
“竟然是你...”
老高平静说道，“你认识我。”
他用的不是反问，而是叙述的语气。
“没错，我认识你。”
那人有些无奈，颓然说道，
“放弃吧，谁都有可能成功，唯独你不可能。”
老高反问道，“为什么？”
原因？
还用问么？
那人不屑一顾，“因为你背负着那道疤。”
老高摇头，“我身上没疤。”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给你那道疤的人。”
那人幽幽说道，
“相信我，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你会选择承受那道疤，而承受那道疤的代价，就是彻底沉沦...”
那道疤，是第二次大灾变给魔主留下的。
地上躺着的暗月，他如今遭受的一切，算是第四次大灾变的预演...
违反起源城的规矩，没有那么简单的。
暗月能从起源城越狱，本质上是魔主和宿命的放纵，故意留下一道缝隙，让暗月能够越狱成功。
而等待另一边的，是未来第四次大灾变的罪魁祸首。
也就是说，暗月替魔主承受了对方积攒多年的一击！
偷渡的暗月硬扛了这一击，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越狱的漏洞被堵上，第四次大灾变被削弱，魔主进一步变强...
一切都在魔主的算计之中。
暗月明知道这是圈套，可还是一头钻了进去。
因为他是暗月，飞升境第二的暗月。
不亲自试一下，祂怎么可能甘心？
暗月：试试！
然后就差点逝世...
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暗月，忽然开口，
“我有一个问题。”
老高摇头，“我不知道答案。”
“我不需要标准答案，我只想听一听你的见解。”
暗月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说道，
“如果我今天要和两个人先后决斗，本来，只要我愿意的话，打输第一场我也不会死，但我还是被第一个人杀死了，请问，这两个人之间，谁更厉害？”
老高没有任何犹豫，“第二个人。”
“为什么？”
老高的分析很简单，
“打输了不会死，即便如此，你依旧选择了拼命，最终死在第一个人手里，是因为你没有任何退路。
你知道，一旦和第二个人交手，你要么会死，要么生不如死，所以死在了第一个人手里。”
以此类推，假设决斗的人数设置为N，死在了第（m-1）的人手里，可证明，第m人是这N人里的最强者。（m≤N）
老高似乎证明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暗月躺在地板上，哈哈笑着，似乎眼泪都快被笑出来了。
“没想到还能这么解释...我不行了...你说的有道理！”
祂想起开心的事情。
正当暗月开心的不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老高把门开了一道缝，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看着胸前的名牌，写着心理医生几个字。
老高拒绝道，
“我没有约心理医生。”
而且，如今的圣武城还有没有心理医生，都是两码事。
没想到对方却说，
“我不是来做心理咨询的。”
心理医生不做心理咨询，做什么？
降妖除魔吗？
心理医生继续说道，
“我是来收水电费的。”
水电费？
老高微微皱眉，“我交过了。”
心理医生平静说道，
“不是你的水电费。”
这间屋子里，除了老高，就只是有躺在地上那个碳基生物了。
虚弱的声音从地板上传来，暗月为自己辩解道，
“收电费也就罢了，凭什么还收我水费？！”
祂可以接受输，甚至可以接受输了之后，对方不付自己医药费，还要找自己收电费这件荒唐事...
但起码要讲公平吧！
暗月只是被雷劈了，凭什么收水电费？
水在哪里？
难道是网文的水吗混蛋！
心理医生很严谨，指出，
“没有那场雨，你已经死了。”
打雷，下雨，所以收水电费，合情合理。
心理医生从头到尾有多找暗月要一毛钱吗？！
“那道雷劈不死我！”
暗月挣扎着数次想要起身，都以失败告终，依旧选择嘴硬，
“我只是输了，不是死了！”
老高回头看了暗月一眼，他曾经替这家伙把全身上下的碳都刮掉了，很清楚这家伙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只有嘴是硬的。
没等心理医生说话，暗月选择继续嘴硬，
“我已经到了起源之地！祂有办法在起源之地杀人吗？！”
吹牛逼呢？前三次大灾变都没能做到的事，祂现在能做到？
如果换成二阶段的那家伙，暗月还可以承认，现在么...还太嫩了点！
没错，当暗月从这个世界杀到另一个世界时，就像穿书了一样，祂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毕竟这事就像秃子头顶的虱子，显而易见。
不然的话，暗月也不会问老高先前那个问题。
只不过，未来会发生的事，不代表现在也有效！
等那家伙进入二阶段再说！
“祂现在确实杀不死在起源之地的你。”
心理医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认可暗月的说法。
而祂的下一句话，让暗月原本麻痹的心，雪上加霜，
“可我能。”
正是因为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所以，上门收水电费的不是那家伙，而是心理医生。
“交一下水电费。”
暗月嘴唇蠕动了数次，最后也变得柔软，不再嘴硬，但有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给我开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