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本座，本座可以给你荣华富贵！”
“甚至……甚至让你获得你拿不到的东西……”
“这个世界，没有本座完不成的事情！”
“只要你……不杀本座！”
黄埔天缺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眼中的鬼火剧烈跳动着，嘴中更是凄厉喊道。
陆三生闻言，摇了摇头，淡漠开口。
“荣华富贵，我不需要。”
“执念之物，我不需要。”
“想要完成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完成，那便是……”
“将你超度，让你为所做的一切，赎罪！”
话音一落，陆三生手中的长剑瞬间没入黄埔天缺地身上。
“不——”
凄厉如鬼啸一般的尖叫响彻整片大地。
黄埔天缺的骨头架子，居然开始扭曲，仿佛是八卦两仪一般，身体居然当场被撕开两片，朝着左右两侧扭曲了起来。
随着他的凄惨声愈来愈小，扭转时空的速度越来越快！
一直到——
“轰！”
阴阳长剑炸裂开来，黄埔天缺的骨头架子炸成了尘埃。
有关于他一切的气息，在这一刻彻底地消散了。
都结束了。
原本阴霾的天穹，云散天开。
万里长空，光明沐浴在这片天地间。
陆三生回到凤云身边，将他扶起，为他灌入了元气。
可是转瞬间，陆三生的内心，沉入了谷底。
凤云的生机，已经彻底耗尽了。
因为常年受到黄埔天缺的控制，神魂受创，还由于诅咒的煎熬，让他的寿轮早已在两百年前就已经亏空。
让他坚持到现在的动力，都是全靠梦魇花来维持。
可如今，梦魇已散，天地初开，再也……无法续命了。
陆三生心中一片愁然。
或许……
这就是注定的命运吧！
他的目光复杂无比的看向凤云。
却见凤云此刻正盯着那温暖的阳光，眼泪流淌了下来。
“好久……没有亲身接触太阳了……”
苦涩地声音，从凤云的喉咙间滚出。
陆三生沉默。
凤云泪水更加无法止住了，他苦笑摇头。
“陆师，我这辈子……做的错事太多……太多了。”
“您说我不适合您的道，可我一直觉得……是您不愿意教我。”
“我心中有怨，却从未恨过您……”
“反而要感谢您，终止我犯下的错误，让我彻底……解脱。”
凤云深吸了一口气，血水从嘴角溢出。
他的目光凝视着洛云，微微一笑。
“如今，我明白了您当初所说的话，我的确不适合……”
“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我有自己的太多追求，无法达到无欲无求。”
“这已经注定无法追寻陆师所走的道。”
“但已经晚了，一切……都晚了……”
当年，他没有告诉陆三生此事的真相，不仅是不想连累任何人，还有一点是……
他想证明自己有那份天赋，达到让陆师愿意收自己为徒的天赋。
所以他没有将梦魇花的事情说出来，反而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执念，开始偷偷修炼黑袍人留下的一卷秘籍。
虽然他在寻找破解之法，可同样的，他也想要追求力量。
破解为了让后世不受到牵连，让他们可以平平安安。
追求的却是力量、天赋和陆师的认可……
没有矛盾，却很是可笑。
因为到头来都是错。
一步错，步步错。
他从拿起那一卷秘籍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错了。
陆三生依然沉默。
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
一切的因果，都是三百多年前的误会。
当初他如果直言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可是那时候的他，不善解释，看惯了人情世故，看遍了生死离别……
让他的性格变得冰冷，像是不可开化的冰雪。
凤云见陆三生一直未曾开口，反而是默默为他灌输着元气。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住了陆三生的手臂，颤声问道。
“陆师……凤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说完，他双眼通红地望着陆三生。
满脸期待。
“我从未失望过。”
陆三生眼眸平静地望着他，轻叹道。
“那……我放心了。”
凤云如释负重地笑了。
笑的很灿烂，却也很落寞。
陆三生喃呢道：“我却无法救你……”
逆天改命，颠倒阴阳，他可以做到。
但从哪里得到的东西，就会从哪里讨回来。
这个世界的因果都是平衡的。
凤云还有后人，所以可以借此让他逆天改命，可祸端却会落在后世人身上。
到时候，凤家灭门，谁都可能无法阻止。
这是造孽之举，陆三生断然不会选择。
所以，凤云的死，已然成了必死之局。
他无奈。
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不是天道，天道不可违。
“我本身……罪孽深重，那是我的劫，也是我的命，生死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啊……在想，若能有来世，我希望可以成为您的徒弟。”
“虽然我知道，此事一了，我便将会魂飞魄散。”
“但我呢，总要有个念想，不是吗？”
凤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变得舒畅些许，龇牙咧嘴地道。
陆三生再度沉默。
魂飞魄散，这是凤云的结果。
就像那些梦魇花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彻底了无痕迹。
谁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凤云见状，苦笑一声：“陆师，您怎么还和三百年前一样……成了个闷葫芦呢？”
陆三生瞪了他一眼，无奈道：“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说笑……我倒是不行了。”
“但凤云有一事，想要求陆师。”
凤云嘞嘴一笑，体内撕裂地感觉，让他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巴。
陆三生闻言，眉头一蹙，问道：“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
这份想法，他已经猜到了。
“嗯……”
凤云渴望地看着陆三生，轻轻点了一下头，眼中热泪再次涌出。
“我虽然犯了大错，但我不想让他们受到不应有的煎熬。”
“一次次的最追寻真相，却得知是他们老祖宗在背后做下了这一切。”
“这是何等的讽刺？”
“我甚至对小筑的死，心有怨念啊！”
这一刻的凤云，哭的像是个小孩，依偎在陆三生的怀中。
泪水不曾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