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说：“陛下不是说不见臣妾了吗？”
刚苏醒的缘故，她声音微微沙哑。
褚奕道：“朝臣让朕废后。”
过了半月，褚奕内心的愤恨渐渐平息，这才敢来见她。
孟棠一怔。
“孟棠，你父兄叛逃，你该知道，这皇后之位，你坐不了多久了。”褚奕淡淡开口。
“是。”
这皇后不做也罢，孟棠想。
她如今已经完全懒得应付褚奕了，脸色淡淡的，连个好脸色也无，语气里也带着微微冷意。
“凤印呢？”
孟棠去柜子里，拿出凤印，凤印是与龙玺所配套的，代表着皇后至高无上的地位。
孟棠将装着凤印的盒子，放在桌上。
“你不问问朕，为何要你拿出这封印？”褚奕盯着她。
孟棠说：“陛下让我拿出来，自是为了收回去的。”
男人冷哼一声：“你还知道！”
他伸手拿起那锦盒，道：“你父兄叛逃，这凤印朕自是会收回，至于你的皇后之位，等有了更适合的人选，朕便会顺理成章废除你。”
褚奕观察着她的脸色，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同的表情来，比如心痛，比如失望。
可什么都没有。
她很淡定，好像并不在乎，脸色始终冷冷的，眸光也淡淡的。
孟棠说了句：“好，陛下收回去吧。”
褚奕瞬间气急败坏。
“你不在意，你竟然真的不在意！”
孟棠说：“臣妾还需要在意什么？废不废后，难道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吗？臣妾自然知晓，如今的我是没有资格再坐在这后位上的，陛下想废后，直接废就是了。”
褚奕本想来气气她，没想到又气到了自己。
他目光瞥到了桌上。
那儿有一张信纸。
他问：“那是什么？”
“兄长寄来的家书，陛下要看吗？要看便看。”
褚奕直接拿起，粗略的扫过。
他冷笑一声：“他们倒是在朔北逍遥快活。”
“离了京，我阿父阿兄自然是能逍遥快活的。”孟棠镇定开口。
“那你呢？”褚奕问。
“我？”
孟棠抬起头，与他对视。
此刻，褚奕那双眼神经质极了，好像随时会暴怒的扑过来掐死她。
褚奕这精神状态，真的太不稳定了，怎么还不如她呢。
她道：“我也很好，若是陛下不来，那就更好了。”
褚奕伸手，掐住她下巴，他重复了她那句话：“我不来，你就更好了？”声音里颇为咬牙切齿。
“是啊，陛下不是说了吗？此生都不会再与我相见，又来这坤宁宫作甚呢？怎么总是说话不算话呢？”她声音依旧柔柔的，可里边已经没有对他的欢喜与情意。
原来她也可以这样狠心。
“您还杀了赠血参的顾家人，不，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啊……”孟棠缓缓叹了口气。
她眼神好像已经死了，没有以前那么亮了，显得空洞无神。
褚奕眸光微动，想说与她无关，到底没说出口。
他捂住她的嘴，指尖压了压她的舌，随后，一颗漆黑的药丸滚入她喉中。
孟棠情不自禁的咳嗽了起来。
“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孟棠问。
褚奕冷着脸答道：“毒。”
“呵呵。”孟棠发出一声轻笑，她道：“毒，也好，也好，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孟棠甩开他的手，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桌子边缘。
早上上朝前，褚奕就已经服下了母蛊，此刻那子蛊被喂进了孟棠口中。
褚奕问：“不问问我，是什么毒？”
“还重要吗，既是陛下给的，哪怕是穿肠毒药，臣妾也得服下，不是吗？”孟棠脸色苍白。
忽而，一股灼热自她心口升起，孟棠捂着心口，喘着粗气，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薄红。
往日里瞧见她这样，褚奕定然欢喜至极，抱着她又亲又揉，恨不得融入骨血中。
可一想到，她以前的情意都是假的，褚奕便恨透了她！
好热。
仅仅片刻，孟棠便已经满头大汗，汗流浃背了。
她一只手扶住桌子，喘着粗气，觉得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快热死了，恨不得脱下身上的所有衣服。
她抬头，望向褚奕，问：“是情毒吗？陛下故意用这种法子，来折辱我的吗？”
“陛下想看端庄温婉的皇后，大白天不知检点当着男人的面脱衣裳，失了体面是吗？”
孟棠忽的发出一道轻笑，她道：“陛下想看直说就是了，您的话，臣妾向来都是听的，何必如此呢。”
她伸手，解下身上的外袍。
不够，还是好热，仿佛被火烧火燎，脸色胀的通红。
她粗喘着开口：“陛下好手段，你不若杀了我吧。”她指尖狠狠抠着桌面，留下一道道划痕。
“难受？”褚奕上前，把着她的细腰，问。
过了会，那股热劲过去，霎时，彻骨寒意传来，那寒意比腊月寒冬的雪还要冷，浸入骨子里。
脸上红意退却。
孟棠冷的，忍不住朝热源身上靠去。
褚奕却一把推开了她。
他该死心了，这情蛊中的子蛊自爆，热毒寒毒交替，已然说明了她对他没有动过情。
她从未爱过他，否则怎会中了情蛊的招呢？
褚奕眼底满含失望，他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是朕不死心，偏要来试这一遭，哈哈哈，孟棠，你真的装的太好了，我怎么会那般相信你，觉得你深爱我，没有我便不行。”
孟棠冷得蜷缩在地上，睫毛上凝结出了寒霜，一张小脸煞白，便连呵出的气，都冒着白气。
她已然听不见褚奕在说什么。
褚奕扶着桌，疯疯癫癫的大笑了起来。
“你当真好手段，骗了我七年，整整七年！我以为你对我至少该有点情，哪怕不是深爱，至少该有点的，我没想到，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哈哈哈。”
“你痛苦吗？”褚奕问。
孟棠回答不了他。
她手脚都跟着僵了。
褚奕蹲下了身子，他指尖滑过她冰冷的小脸，说道：“我好痛苦，怎么办？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迷迷糊糊中，孟棠又看到那好感度在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