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看着谭乐，心底里满是淡淡的哀伤。
“你认为她是在关心我？”他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嘲讽。
谭乐愣了愣，猛然明白熊孩子是因为什么别扭了，他向后一仰靠着墙笑了出来，“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五周多，不出意外她的确是在关心你的成绩。”
白石撇嘴，“我本就没想着一直在培优班待着，相比之下我觉得普通班更自由一些。”
谭乐垂眸想着自己的成绩，自嘲的说道，“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要进培优班，你倒是想往普通班去。”
“那你呢？你想留在培优班么？”白石忽然发问。
谭乐轻轻叹了口气，“我当然是大多数削尖脑袋想要留下的人，可我现在的成绩…”
“你为什么想要留在培优班呀。”白石眼神里满是疑惑，“培优班不能上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连课间操都是第一个回班的，每天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争分夺秒的。至于你，你连平时几点吃饭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几点上厕所都做了严格规划，这样的生活真的有意思么？”
谭乐苦笑，他不知该如何跟白石解释，如果他的成绩退步，从培优班转班去了普通班，谭峰和黄丽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学校帮他办理退学手续。
他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复杂的家庭人际关系。
争分夺秒的日子固然辛苦，但这跟随时可能到来的休学危机相比几乎不值一提。
许是因为他沉默的太久，白石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终究没有继续追问谭乐的答案。
他只是一手托腮，一手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没头没尾的问他，“你很想留在培优班么？”
谭乐点了点头，眼神空洞。
“那能帮我补补文科么？”白石叹了口气，把桌上的语文课本呼呼啦啦的翻到了《沁园春·雪》，闷声闷气，“到时候要是还是成绩不行，我就当你是不愿意教我。”
对于这么大一口从后天而降的大黑锅谭乐惊得瞠目结舌，他看着白石翻开的课本结结巴巴的，“我…我语文成绩…也不大…其实就只是背…只是死记硬背…”
白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学东西很快的，你别害怕。”
谭乐见状也舒了口气，从书本堆里找到自己的语文课本，翻开相同的页码和白石说，“文科没有理科那么复杂，其实也是有解题技巧的…”
*
阮欣欣将刚刚交过来的数学作业仔细数了数，除了白石，齐了。
抱着作业正准备往老师办公室走，就听身后有人唤她。
“等一下我。”秦书晨快跑两步追上阮欣欣，给她看了看怀里抱着的一厚沓子物理作业和卷子，“我也要去理科教研组，一起呗。”
理科教研组在四号教学楼的三楼，离高一7班所在的一号教学楼直线距离一百多米。
阮欣欣歪头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把手里抱着的数学作业往秦书晨那一沓子物理作业上一摞，甩着手大步往前走。
秦书晨抱着作业跟在后面，眉眼里全是她。
“秦书晨。”阮欣欣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晚风拂过她的短发，露出一小节雪白纤细的脖颈。
右后侧的秦书晨呼吸微微一滞，他听见自己从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据说数学竞赛能进Imo就能申请出国留学。”（注1）
秦书晨点了点头，想起她在前面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忙快走了两步与她比肩，“我也听说了，你想出国留学么？”
阮欣欣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两个漂亮的梨涡，“真要是能进世界名校之类的话可以考虑努努力，保送国内的学校就算了，反正我能自己考。”
秦书晨看着阮欣欣，不自觉的也跟着唇角扬起，“如果能出国，你希望去哪个国家？”
阮欣欣看着天空的云朵，淡淡答道，“瑞士吧。”
……
注1：在国家集训队经过两轮激烈的角逐，最终选出6人组成国家队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Imo)。Imo：每个参赛国最多可派6名选手及两名领队参赛，学生需为20周岁以下，最高学历为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