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迟笙不敢相信。
“骗你干嘛呢，快过来看。”楚南惊喜的朝她招了招手，迟笙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凑到他手机前看照片，“看到没，这就是你刚出生的样子。”
迟笙看到了，虽然当时的像素不好，有些模模糊糊，但还是能勉强看得清楚。
刚出生的她，真的很瘦，像楚南形容的一样，只有那么大一点点，脑袋上还有羊水和血，看上去脏兮兮的，一张小脸也因为在哭，皱成一团，活脱脱个瘦猴子样。
“我没骗你吧，小猴子一样。”看到这张照片，楚南叹了口气，感慨颇多的，毕竟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不过好在我们笙儿胜在白净，其实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丑。”
迟笙真的没有想到，楚南留了她刚出生的照片，还上传到了社交软件的相册上，一存就是这么多年，保留至今，不曾删除，突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不管怎么样，至少证明这个人曾经把她放在心上过。
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哪怕只是她刚出生的第一天，他作为小叔叔心疼侄女儿都好，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他把她放在心上过，“本来就不丑，好吗？”
“行，你说了算。”楚南翻到了第二张，“看到这张没有，我抱的你。”
依旧是像素不怎样的照片，但照片里，楚南还是十几岁的少年，身高已然快到一米八了，那时他的头发留得长，刘海几乎快要挡到眼睛了，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阳光帅气，青春肆意。
而少年的胳膊里，抱着自己，小心翼翼的，甚至有种长手长脚的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自己在他怀里，显得更小了，更瘦弱，仿佛只要他一动动手，就能把娇弱的她捏碎。
但他怎么会呢，他的模样看上去，是那样的心疼她，怎么会舍得伤害弱小的她。
“当时三哥让我抱抱你，我还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你太轻了，五斤多点，我抱着都感觉没重量一样，生怕弄伤你，所以一直不敢动，都不知道僵站了多久，你都快哭了，我才动了动，哄了哄。”
“但你很乖，我一哄你就笑，就立刻不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小孩子也是蛮好玩的嘛，会哭会笑会闹，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你长大了些，我愿意带你出去玩。”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连楚南自己都很意外，竟然那些细枝末节，他都还记得，真的太多太多年了，他把手机交给了迟笙，“喏，这个相册都是你的照片，你可以慢慢翻着看。”
迟笙接过手机，手指滑过屏幕，开始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翻起来，整个相册，照片不多，但也不算少，大概三十多张吧，从她刚出生，到会走路，到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和她一年年长大的变化。
其实好多照片，迟笙都不知道楚南是什么时候给她拍下来的，像素一年比一年好，照片一张比一张清晰，她的变化，是真的好大，直到她出国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里面还有他带着七八岁的她，过年在乡下为非作歹记录下来的画面。
去别人的地里搞破坏，被人家拿着藤条跟着撵的，去人家井里丢鱼雷，被人家放狗咬的，这些她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唯独那张炸牛粪的，她记得格外清楚。
因为她来不及跑，被春雷炸得溅了一身牛粪，脸上裙子上全是，她嚎啕大哭，而他非但不心疼，还用手机拍下了她出丑的这一幕，浑身脏兮兮的，她哭得像是个泪人儿，他却在一旁捧腹大笑。
当晚领着她回去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哭着扑进妈妈的怀里，一边哭一边控诉他的最近，他竟然还有脸在一边笑，结果被拉出去揍了一顿。
现在再回想，当时多快乐啊，迟笙心里发酸，鼻子发酸，眼睛也是酸酸的，一张张的翻过照片，翻完后才发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楚南似乎被吓到了，“笙儿？”
“我没事。”笙儿哽咽着挤出三个字，接下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着酒瓶，一杯一杯酒的倒，一杯一杯酒的喝，甚至后来跟楚南碰杯都懒得了，一个人喝闷酒。
楚南想阻止，但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让她喝，让她发泄，等到醉一场醒来后，就好了。
这么多年过来，或许她真的需要发泄一次，才能真正的释怀，放下那些过去和本不该有的执念，全心全意的，投入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之中。
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迟笙最终不胜酒力，醉倒在了楚南的怀里，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喊他小叔叔，对他说，“你的怀抱可真温暖，我有点累，想躺一躺。”
“一次就好，就这一次就好。”
他没有拒绝，没有动，让她静静的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睫毛染着泪珠，在微微颤动，他伸手抽出纸巾，替她擦干了脸上的湿意。
时间慢慢过，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哪怕楚南全身都麻了几回，失去了知觉几回，他也始终一动不动，让她可以安安静静的躺一躺。
直到卧室的房门推开，赵清欢打着哈欠走出来，“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啊，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好饿。”
尾音刚落，眼前的画面惊得她下巴险些掉地上，“雾草！！我看到了什么，楚南你禽兽啊你！！你居然把笙儿灌醉了，然后意图不轨？？”
“闭嘴！！”楚南皱眉，打断了他的话，“别胡说八道，她现在都结婚了！！”
“结婚了又怎样？他是你侄女儿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怕结婚？”赵清欢再次啧啧感叹，“禽兽啊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