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好好的。”
白楚行神色却有些闷闷的，“嗯。”
“难得你这么相信我。”长清与白楚行二人结伴走回猎场，她说白楚行与她是一伙儿的不假，他加入战局后也是帮着自己的。
但也没想到白楚行会什么也不问，在那些人变着花样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之后，依旧什么也不问。
还帮着自己。
这次承了白楚行的情，还累的他使用出强行提升战力的秘法，顾长清不禁在心中鄙视自己。
她不会把这次的事归结于阴沟里翻船，因为再来一次，被算计的那个人还会是她。
而她呢？明知道这些人很可能心怀不轨，却依旧顺水推舟的跟着她们来到这片荒僻处。
所仰仗的是什么？无非是自己真正的修为已有灵者五阶，还能快速布出五品以下灵阵，哪怕对上灵王九阶也有一战之力。
可若是她对上的人是灵皇呢？灵尊呢？圣者呢……
不能快速布出六品以上灵阵，她只能任人宰杀。
而她所仰仗的那点实力，在无法见光的前提下，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她苦苦隐藏的身份，实力……
白楚行今天若不帮她，她还能怎么办呢？在实力的差距之下，今天的情形依旧不是个死局。因为她有能力让看到她出手的人全都闭嘴。
若真到了那一步，那些小姐无所谓，她真的会杀了白楚行吗？这个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与她敞开心扉，趴在她腿上无声哭泣的瘦弱少年。
何其无辜。
想到这里，顾长清心中一痛，因为她知道，她会杀了他。
如果可以，她或许也能用秘法抹除他的记忆。最坏的结果，她能做到这一点。
而她若是没有灵尊境的神识呢？她若不能用秘法抹除他某一小段的记忆呢？
那她就会杀了他。
否则的话，将来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顾长清心里堵得很难受，脸上露出一抹及其讽刺的笑容。
她会因为杀了这个无辜的少年而难过。
却还是会杀了他。
比表子立牌坊还恶心。
自私，狠辣，残忍，无情，不择手段的活下去……清除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或事。
不管……他们是否无辜。
“你怎么了？”
白楚行目视前方，与身侧的长清说着话。回应着之前长清对他说难得自己这么信她。
说了许久却不见回应，白楚行侧头看过去，却看到顾长清脸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顾长清？”白楚行情急之下，握住长清的胳膊，声音有些急切。
顾长清下意识的反握住白楚行的手臂，将他擒住。
又快速松开，神色也恢复正常，摇了摇头。
“没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这点小事也能跑偏。遇到修为比她高的人怎么办，白楚行不帮她怎么办，自己没有灵尊境的神识怎么办……
无论如何，这些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啊。今天怎么就……突然钻起牛角尖了呢。
见少年看着她，有些担心的样子，顾长清知道自己刚刚半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的应激反应吓到他了。
长清摇摇头，甩开那些“怎么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就随意走神”的心思，看着白楚行的眼睛，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白楚行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不想让她为难，便当做没有发生过。
长清不知少年的想法，知道自己还是要解释一下的，低声道，“我刚刚在想，之前若没有你突然出现，那么被……岂不就是我了。”
“所以有些失神。”
顾长清，自私，狠辣，残忍，无情。说谎也是信口捏来。
白楚行不疑有它，当时他正好路过离那里不远的山丘，依稀在那些人中看到了顾长清的身影。
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快，白楚行很快出现在那片荒林里。
顾长清被那些人围攻，即使她当时闪躲有余，依旧改变不了很快就会落败的事实。
那些人这样做……若没有他及时出现，顾长清一定会被欺辱。
白楚行没有及时救下顾长清的暗喜，左手紧握成拳，眼中晦暗不明。
这些都没能逃过一直观察他反应的顾长清的眼睛，白楚行的样子，是相信她的话。
笑道，“那些人已经被我威胁了。再说了，她们也不配让白公子亲自出手。”
以白公子相称，便是有几分玩笑之意了。长清本意是不想让白楚行再为她出手，可话一出口，长清便收了这样轻松的心思。
再一次，又一次，大意了。
她这是怎么了？她还是顾长清吗？
这一次没等顾长清瞎想，白楚行便猜到了一二分。
笑道，“你身手真不错。”
沉默了一瞬，又道：“我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长清没在白楚行面前暴露什么，修为一直控制在灵者二阶，招式上也做了很多掩饰。
除了让他背过身后的一小会儿。
几息之间，划破众女衣衫，用留影珠记录下来威胁她们。
身手当然不错。
不过具体如何，他也没看到不是。
长清道：“我自幼向往成为修士，可却一直无法修炼。便偷偷练习一些外家招式。不为人所知，是因为……没人在意的缘故。”
白楚行点点头，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二人又找了别的话题聊了几句，对着白楚行，长清有几分戒备，几分虚假。
性情使然，前世便是如此。许久未有与不熟之人相处的尴尬，顾长清险些都忘了，她其实，从来也不适合与别人和睦相处啊。
之前一直在顾家，前院后院都是亲人，都一样将自己龟缩在清寂院，鲜少出门。
唯一与她来往较多的，也是亲人。
北辰冉月。
“春猎之时，修士一般会自发组成小队，以五到十人为宜。到时你我一组，如何？”
白楚行猜，顾长清也不是什么外向之人，大有可能和自己一样“孤僻”。
不然上次也不会在石洞里见到她了。
一想到她应该还没有找到同伴，白楚行便开口相邀，侧头看向顾长清。
白楚行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长清。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