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撑着下巴，眼里藏着玩味打量着时穆霖。
“那既如此，你怎么还不服下？”
时穆霖紧紧将丹药握在手心，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弟子……弟子舍不得。”
苏苒轻笑一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
“吃吧，以后师尊还会给阿霖很多很多比这还珍贵的东西的。”
时穆霖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真的吗？”
在他期盼的眼神中，苏苒轻轻点头，时穆霖这才毫不犹豫地将丹药服下。
丹药入腹，他被银色面具遮住的脸立即爬上密密麻麻的痒意。
时穆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挠，指尖却碰上那冰凉的触感，他偷偷看了苏苒一眼，不想在她面前做如此不雅的举动。
遂即只好将痒意忍耐下来，只是他扭动的身躯出卖了他的难受。
苏苒握住时穆霖的手，灵力毫不吝啬地输入他的体内。
时穆霖霎时间感觉到那痒意缓和了不少，他现在也隐隐猜到这枚丹药的作用了。
少年微阖的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忍不住将掌中的柔荑握紧了几分。
女子如画般的眉眼，唇角那抹温柔如水的笑意。
在这一霎犹如一把重锤，重击在他心间，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苏苒对他的举动倒没觉得有什么，她只认为大概是丹药的药效让他有些难受罢了。
这是时穆霖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异样的心思。
他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攥起，猛地闭上了眼，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他可真是令人恶心啊，那可是自己的师尊，自己居然起了亵渎她的心思。
时穆霖简直恨不得狠狠捅上自己几刀来惩罚自己，同时在心底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将这心思深深藏起来。
一辈子……都不能让她察觉半分。
他求得不多，只求能一世呆在师尊身边侍奉就好。
如此……就够了。
———
十日后，演练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云意坐于高台首座之上，左右两边依次是其余四位仙尊。
见人都到齐后，云意起身上前对下方众多弟子道：
“你们入门时间已久，这次正是检验你们多年修行的机会。”
“前三甲弟子便是此次代表凌虚派参加仙门大会的人选，而且还有额外奖励，所以，全力以赴，拿出你们的本事来。”
云意说得十分言简意赅，倒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弟子们或许没看出什么，但与他最亲密的师兄弟们自是看出来了。
云意回到座位后，云柔一副玩味的神情打趣道：
“大师兄这是去哪家姑娘房里做采花贼啦？瞧瞧，这眼圈黑的。”
云言澈听到三师姐的话，连忙凑到云意身前认真盯了盯，遂即像发现什么秘密一样兴奋叫道：
“真的哎，大师兄的眼圈好黑啊！”
云景也趁机附和道：“哟，师兄难不成真是看上哪家仙子啦？不若说出来让我们帮你参考参考呗。”
云景被这三人打趣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额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最后忍无可忍地低声怒骂道：
“滚，这么多弟子看着，注意形象，好歹也是仙尊，还像个孩子样胡闹吗？”
三人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在座位上坐好，但眼底的八卦之火还是熊熊燃烧着。
苏苒看着耍宝似的三人，忍不住捂唇轻笑一声。
岂料这一笑，云意幽怨的目光倏地落在她的身上，他脸上明晃晃写着，“你还好意思笑？还不都怪你那个好徒弟？”
苏苒连忙敛去笑意，正襟危坐一副严肃的模样。
云意无声叹了一口气，双指捏了捏眉心。
他简直快后悔死了，为什么要一时心软答应帮苏苒教授那个臭小子。
天知道他这十天经历了什么，他们能体会什么叫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这十天加起来他睡觉的时间怕是都不过三个时辰吧？
虽然到了他们这一步早就无需睡眠了，但不睡觉也要打坐修行恢复精神啊。
可是他若是不睡，那小子怕是能拉着他不眠不休十天好吗？！
云意想到这，身上散发出的怨气更重了。
其余三人忍不住偷偷瞄了他几眼，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更活跃了。
几人打闹的这阵时间，下方弟子已经完成了抽签。
比试分为三轮，两两切磋，胜者即可以进入下一轮。
时穆霖看着手中的木签，向琛。
他蹙了蹙眉，倒是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就在这时，有人来到他的身前，语气带着些古怪的味道。
“哟，真是有缘啊，还请时师兄好好赐教了。”
这个声音，时穆霖缓缓抬头，果然是他。
这不就是那日侮辱师尊被他掐晕的那名弟子吗。
真是……冤家路窄啊。
时穆霖蓦然笑了，他依旧覆着那银白面具，故而旁人并看不到面具下那带着莫名嗜血味道的笑意。
向琛手心紧紧攥起，看向时穆霖的眼满是赤裸裸的恨意。
那日他害自己如此丢脸，今日可是他刻意想办法将他与自己安排在一起的。
向琛感受到手心中握着的那枚丹药，看着时穆霖笑得愈发森然，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光。
今日，他定要这个不知好歹的丑八怪也尝尝那丢人的滋味。
“下一组，时穆霖，向琛。”
向琛听到这声音，转过身，阴恻恻落下一句。
“虽说是互相切磋，但比试总有意外，你说对吗？时师兄。”
时穆霖颔首，眼眸弯弯，笑道：
“真是多谢向师弟提醒了。”
所以，就算是死了，也只能算对方活该对吧？
两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思，一同走到了比试台上。
时穆霖拔出一把泛着莹莹白光的长剑，而对面的向琛亦是一把一摸一样的剑。
为了追求公平，此次演练所有弟子所用的武器皆是统一的配剑。
而且比试禁止使用一切丹药类的辅助。
两人身形同时暴起，时穆霖身形如电，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芒，凌厉的剑气带着横扫千军之势径直朝向琛面门攻去。
向琛愣了一下，连忙提剑格挡时穆霖的攻势。
不是说时穆霖资质极差，是个人人可欺的废物吗？
幸好……他为了提防出现这种意外做了十足的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