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眼睛！”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浓烟滚滚，蒙着口鼻也抵挡不住毒烟的侵害。
这股毒烟，刺眼、刺鼻又刺喉。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郭永昌张嘴想说话，方一张嘴，带着剧烈刺激性的毒烟入喉，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直流。
“啊！血！这烟雾有毒！咳咳咳！咳咳咳……”
有士兵揉搓着被刺激的不断流泪的双眼，揉着揉着，鼻腔里流下一股温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忒！”
有士兵咳着咳着，猛然吐出一口带着血色的痰。
更有甚者，口鼻眼皆有血出。
城楼上一下子就乱了。
趁着城楼上的敌军陷入混乱无暇射击之际，大乾的投石器再次推进，这次目标是城内。
平坦城城门内，大批南丘士兵严阵以待，或忙着搬运军需物资、或随时替补城楼上的伤亡。
城楼上的变化让他们大惊失色，一部分士兵冲上城楼欲帮忙，岂料越发添乱。
“镇定！都别慌！”
郭永昌紧紧捂着口鼻大声怒吼，“弓箭手继续放箭，其他人统统给我下去，快下去！咳咳咳、咳咳咳，快下去，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连喊了好几次，惊慌中的士兵才跌跌撞撞的跑下城楼。
然而，不等他们松口气，几颗毒药球从天而降，在人群中炸开，顷刻间，毒烟四散。
“阿嚏、阿嚏、阿嚏……”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随着毒烟爆炸式的蔓延，底下士兵作鸟兽散，你挤我，我挤你的想逃离，却很快乱成一团，有些不小心被挤倒的，还没来得及上战场便死在了自己人的踩踏下。
眼看着城楼上下乱成一团，郭永昌一句“别慌，都镇定！”喊得撕心裂肺，目眦欲裂，然而，效果甚微。
大乾士兵抓紧时机，趁着敌军还没反应过来，一些身手矫健的士兵迅速攀上城墙，割断悬吊着滚木礌石的绳索，让滚木礌石自由落下。
一来，可以杜绝敌军在他们大举进攻的时候突然割断绳索。
二来，落下翻滚的滚木礌石可以压倒那些还未完全燃烧殆尽的鹿角，清除路障。
可谓一举两得。
眼看着滚木礌石一停下，大乾士兵们再次动作。
一些士兵抱着炸药冲过去，迅速在城门口布防，一些跑向滚木礌石，合力把它们推走，还有一些仔细搜查起地上的鬼箭。
敌军陷入混乱，眼下正是攻城的好时机。
然而齐王并没有下令攻城，他老神在在，骑于马上静静观望着城楼上的状况，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再等等。
等毒烟散尽，敌军身中剧毒无力反抗，那时才是攻城的最好时机。
“啊！”
“卑鄙无耻的大乾人！本将军要杀光你们！杀！杀！咳咳咳！咳咳咳……”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中毒倒下，郭永昌本被毒烟刺激变红的双眼被气得越发红艳，似乎下一秒就会滴出血泪来。
他设想过自己可能敌不过对方的炮火，会守不住这平坦城，但也不会那么轻易让对方拿下这城。
至少也要让对方损失几名大将。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对方还未费一兵一卒便能让他溃不成军、损兵折将。
如此惨烈的对比，让他无法接受，恨不得立马跳下去把大乾主帅给剁了。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竟然用毒！
他这么想着，也正在这么做了。
“将军，不要啊！咳咳咳……”丁副将惊恐的紧紧拉着欲爬上城墙往下跳的郭永昌。
“咳咳咳、咳咳咳，放开本将军咳咳咳、本将军要杀光这些卑鄙无耻的大乾人！咳咳咳……”
“将军、咳咳咳，不要！快来人！”丁副将死命拽住奋力挣扎的郭永昌，感觉即将被他挣脱开，惊叫到破音。
好在周围将士还算给力，哪怕被烟雾刺激的睁不开眼，听到声音还是有两人扑了过来将人死死抱住。
丁副将双手一得空便毫不犹疑的给了郭永昌一巴掌，“将军，你清醒点，咳咳咳，你真要跳了下去，你觉得你还有命去杀光那些卑鄙无耻的大乾士兵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丁副将吼了这么一句，只觉得喉咙越发痛痒得厉害，咳嗽咳得脸色涨红都停不下来，似是要把肺咳出来才会罢休。
被打了一巴掌，郭永昌总算镇定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呕……”
“将军、将军，醒醒，没了你，我们真就完了啊！”
他怔怔然，好一会儿才在丁副将的咳嗽声和死命抱着他直唤他将军的两人声音中清醒过来，下一瞬便看到咳个不停的丁副将呕出一口血。
“丁副将！”
郭永昌甩开抱着他的俩人，一把将人扶住。
“咳咳咳，将军，这里到处都是毒烟，不宜久留，快走！咳咳咳……”一句话说完，丁副将咳得直不起腰来，紧接着又呕出一口血来。
“丁副将！”郭永昌神色动容，方才他一直协助自己大声喊话，指挥作战和试图恢复士兵秩序。
他吸入了太多的毒烟。
“将军，走啊！待毒烟散尽之时便是大乾攻城之际，那时还需要你指挥作战。快走，把这里交给卑职。快带将军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将军，快走吧。”
两个将士恳求着，一边连拖带拽的将人拉走。
郭永昌赤红的眼睛闭了闭，留下两行热泪，随后和两人迅速离开……
“起风了！”
齐王惬意的感受着和煦春风，看着远处的毒烟渐渐散去，自信的笑意爬上嘴角。
“差不多该准备攻城了！”
齐王策马前行，忽的停下大喝一声。
“弓来！”
一位小将连忙递上一把重弓。
“箭来！”
紧接着是三支燃烧着的火箭。
齐王把三支火箭同时搭在弓弦上，瞄准堆放在城门下的炸药。
“嗖！”
“嗖！”
“嗖！”
三箭齐发，带着势如破竹般的气势朝炸药飞去。
“轰、轰 、轰……”
轰鸣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刹那间，沙石飞溅，烟尘四起。
“冲啊！”
烟尘还未散去，大乾士兵们便迫不及待地朝城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