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请”去了物业中心办公室的混混在警察赶到之前，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他们两个是涂珊瑚“请”来绑架张小良的。
他俩可没想着跟九尾狐讲义气，再说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把盆子里的屎尿多往涂珊瑚身上抹一点，自己身上自然就少一点，涂珊瑚会怎么样他们两个可就顾不得管了，再说了，那女的好歹也是张小良他亲妈，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张持俭这“金主爸爸”看在小奶狗的面子上、张小良他亲爹顾念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也不会把涂珊瑚怎么样。
“涂珊瑚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小良？”谢晚歌用疑问的眼神看向舅妈的同时，冯焕秋也用同样的眼神询问外甥。
“你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啊。”
张持俭压根就没跟父母提过张小良的妈叫什么名字，冯焕秋怎么会知道涂珊瑚就是那个差一点成了她儿媳妇的女人。
“涂珊瑚是张小良他妈啊！”嘴唇肿了几分的混混二李谚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小黑的爪子有毒。
猫爪子本来是不带毒的，不过小黑那爪子，抓过老鼠撕过鸟毛，磨过铁锈刮过树瘤，日积月累，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总会起点什么反应。
李谚刚好被一爪子抓在了嘴唇上。
“胡说八道什么！整个小区都知道我们家小良的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张持俭年纪轻轻就成了单亲奶爸，冯焕秋自然是不会跟外人说自己儿子大学时候乱搞结果女朋友扔下孩子跑路了，所以对外都是这么宣称的：张小良的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没保住。
这话本来是经不起推敲的，以现在的医学技术，难产根本不会危及产妇生命。
可就是这么低级的谎话，大家都信了！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不是用脑子来判断的，是“用心来体会的”！
“没胡说没胡说，涂珊瑚真的是张小良他妈！”混混一盛杰赶紧帮腔，声音急促但不乏真诚。
他本来说的也是真话。
“小良他妈叫涂珊瑚？”谢晚歌跟舅妈低声咬耳朵。
“我也不知道啊，持俭根本就没提过小良他妈叫什么。”冯焕秋小声回答。
“要不给表弟打个电话问问？”
“我电话还在家里呢。”冯焕秋挥了挥手，示意外甥她只带了一把菜刀。
谢晚歌带着张小良去小花园玩她是知道的，不过她不知道谢晚歌每天带着张小良去小花园是在逗猫。
每天谢晚歌出门前她都还都要叮嘱一句“你们两个离得那只黑猫远点，别去招惹它”。
小花园上空的大雾，别说整个小区了，十里地以外恐怕都看见了，冯焕秋着急孙子跟外甥出了什么事，提了把菜刀就匆匆跑过来了，别说手机没带，家门锁没锁她都不太确定。
家庭妇女有时候也是很彪悍的！也是拎得清轻重缓急的！
谢晚歌从裤兜里摸出了自己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存过张持俭的号码。
只有舅舅家的固定电话……
还有姑姑家的固定电话……
姑姑家那另一个表弟陈炫的手机号也没有……
最后，谢晚歌只好拨通了丹的电话。
“你去人事部找一下持俭听电话。”丹刚接通电话就听到老板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指示。
“找张持俭什么事？怎么打我电话了，直接给他打电话啊。”一边往人事部走，丹一边打听。
“没他号。”
“哎呀我去！”丹跟艾略不一样，艾略喜欢说四字“成语”装有品，丹喜欢学这些方言里的小俏皮话。
找张持俭那肯定就不是公事了，丹一向是公私分明，不是公事就会说话很随便，一涉及到公事他就很正经。
“你等下直接给持俭请个假，你开车跟他一起回来，家里出了点事。”谢晚歌也懒得理会丹又在故作风趣，直接安排了一句。
朝歌公司的人事部离丹的办公室就几步路，为了体现不和，丹从张雅的办公室搬出去了，不过新办公室就在原来办公室隔壁，原来的办公室就在人事部隔壁，张雅本来就一直兼着人事总监的职务。
“那不如不请假直接走，让张雅借题发挥一下，你们不是闹不和吗？”丹打开人事部的门之前说了这么一句。
“张持俭！”听筒里传来了丹的喊声。
“什么事？”听筒里传来了张雅的回答声。“张持俭没在。你没长眼睛啊，看不见这里全是女的？”
“张持俭呢？”
“出去了！”
“去哪了？”
“去社保局办事去了。”
“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来！”
“你说叫就叫啊？”
“别跟张雅演戏了，赶紧跟她说家里出事了。”谢晚歌听着丹和张雅两个人好像在电话那头准备开演了，赶紧制止丹继续下去。
“家里出事了，小老板让我带他回家。”丹听得电话那头谢晚歌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了，赶紧给张雅使了个颜色。
“那你去社保局接他吧。”张雅一听是谢晚歌家出事了，也没再继续往下演。
“把他电话号码给我。”
丹也根本没在手机里存张持俭的号码，他手机里存着张持俭他妈的电话。
“我去社保局接他，一会我接上他了让他给你打电话，先挂了。”
丹挂断电话的同时，警察也赶到了物业中心。
“我们等下再过去，孩子父亲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也得回家准备一下，我侄子尿片该换了。”警察请谢晚歌和冯焕秋去一趟局里录口供的时候，谢晚歌直接拿张小良的尿片当了借口。
“我得提醒您一下，您今天在公共场合使用了白日生烟，按照规定，如果影响到了其他人，有人投诉的话，我们得公事公办，您可能要面临最少两万元罚款的治安处罚。”警察押着人走之前留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是想提醒谢晚歌和冯焕秋预先跟物业沟通一下，内部解决自己的问题。
“没事，才两万，不多。”谢晚歌直接误解了警察的意思，在冯焕秋目露歉意、欲言又止的时候直接这么安慰了同样会错警察意思的舅妈一句。
他读得懂舅妈的表情，却没听懂警察们善意的暗示。
“不会罚的，不会罚的，我们等会就派人去做住户们的思想工作，错不在您身上，倒是您一定要包涵一下我们今天的疏忽，我们一定会查清楚那两个人是从哪弄到我们的保安制服的，给您一个交待！”
他俩没听懂警察的意思，不过自然有人听得懂，给谢晚歌解释的人是小区物业的经理，他现在手心里正捏着一把冷汗！
谢晚歌现在可是个名人，整个小区，要说他不认识的那可到处都是，不认识他的可真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