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挖坟
一大早隔壁的陈家嘈杂了起来，许多小孩围在了他们家不大的院门前，似乎在凑什么热闹。
“这是干什么？”白如霜也好奇地拱了过去。
只见他们家的院子里吊起了一根竹竿，一头瘦弱的牛四肢被捆绑了起来，倒吊在了竹竿上，一副正待宰割的样子。
“王婶儿，你们家的牛现在才宰吗？”白如霜好奇地问道。
一听到这话，王婶儿就有倒不尽的苦水：“哎呀，别提了！我之前都已经找杨先生写好诉状了，递到县城里，等县太爷一批，这牛就可以宰了。结果我们家老陈非要说，问题不大治得好，不让我交上去！”
“刚好那会儿又是春播的时候，咱们家也需要牛来干活，新买一头还得重新教它怎么犁地，会耽误农时，我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结果这一拖都快一个月了，这牛也好不了了，老陈只好同意宰了。这不，我前天才递上去的诉状，昨天衙门就派人来看过了，直接就同意了！”
白如霜尴尬地笑了笑，说：“看样子衙门的办事效率还不错。”
“可不是嘛！要是老陈早点松口，还能在这牛肥一点的时候宰，你看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亏我还说宰牛的时候，大家都分一点肉，这个样子每家每户能分到多少嘛！”王婶儿都快气不打一处来了。
正在帮屠夫按住牛的陈大满听完她的抱怨，一脸尴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很干脆地认怂了。
“而且多养它这一个月浪费了多少草料，你自己算算！”王婶儿摆出了乘胜追击的架势。
“好啦好啦，王婶儿，别生气了，今天宰牛可是件高兴的事，大家伙可是千载难逢的有牛肉吃了，咱就不生气了！”白如霜宽慰她道。
王婶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这倒也是！对了，双双，你想要哪块肉？我给你留着！”
“王婶儿，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家就三个人，你随便给点意思一下就好了，村里这么多人，这头牛还真不一定够分！”白如霜回答道。
“唉！这说起来我又要生气了，它一个月前可比现在胖多了，吃了一个月的草料，还瘦了这么多，实在太亏了！”王婶儿再次唉声叹气了起来。
白如霜算是看明白了，她心里有气，就只能先让她撒着，劝是劝不过来的，等她撒完了，不用劝都好了。
宰牛大业还在进行中，白如霜不想留在这里继续看血腥，于是跟王婶儿道了一声别，暂且先回去了。
还不到做午饭的时候，王婶儿的儿子陈小乐就拿着一块牛肉过来给她了。虽然她之前再三推辞过了，王婶儿给她的还是上好的牛腱子肉，让她感动得有点想哭了。
话虽如此，但这块肉如果用正常的方式来做炒菜的话并不够三个人吃，白如霜只好动起了脑筋，把它跟豆腐鸡蛋笋干一起剁碎，汆成了丸子。
午饭时分，白老三和阿煜从地里回来了，一看到餐桌，两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肉？！”二人忍不住异口同声道。
白如霜点了点头，说：“王婶儿家的牛今天终于宰了，给我们挨家挨户都分了一块。”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好久没吃肉了……”阿煜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白如霜顿时无语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一顿牛肉吗？”
白老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哎呀，你也别说他了，咱们家确实好一阵子没吃过肉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们委屈了，那这些肉就全都给你们吃好了！”白如霜说着，把牛肉丸子全舀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碗里。
“别呀，大家一起吃嘛！”阿煜有些受宠若惊了。
白如霜笑道：“没事，你们俩要干体力活，需要补充些营养，我吃这个就好了。”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野鸡蛋。
阿煜记得，她之前说过，野鸡不像家鸡，可以每天产一个蛋，它是一次产一窝，一年就只产两到三次，所以它的蛋比家鸡宝贵多了，甚至比肉还难得。
既然她都有野鸡蛋吃了，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吃牛肉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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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二人准备再次奔赴田地干活。白如霜给他们准备好了装水的皮囊，正要送他们出门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坏了一样，吓了他们一跳。
三人冲出院子一看，地上居然撒满了死人骨头！
“这……这是……”白如霜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架势，吓得慌忙后退了几步。
白老三则是很生气地大喊道：“谁干的缺德事儿？居然把这种东西扔到我们院子里来！”
阿煜谨慎地蹲了下来，用柴火挑了挑那几块骨头，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这些毫无疑问是人骨，而且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你说什么？”这话引起了白老三的注意。
“有些年头的人骨？”白如霜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皱了起来。
“坏了！”白老三嚷着，冲出了家门。
白如霜赶紧回头看了阿煜一眼，说：“快，跟上！”
阿煜把手里的柴火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一下子就没影了。
白如霜则是凝眉看着那些骨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她随手找了个废弃的麻袋，用新买的火钳把这些骨头全都装了起来，然后背着它，头也不回地朝村东的坟地而去。
果不其然，当她赶到坟地的时候，白老三已经在被掘开的坟头旁捶胸顿足了。很显然，这些骨头就是从他们家的祖坟里刨出来的。
“是哪个丧心病狂的混蛋干这种缺德事？！”白老三哭得快要断气了，却还不忘骂人，可见他到底气成什么样子。
白如霜只得默默地走了过去，跪坐在旁边，用手整理了一下坟坑，然后把麻袋里的骨头倒了进去，再一点一点地把泥土堆回去，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安静得令人害怕。
“一定是江家那帮杀千刀的干的，我要去跟他们拼命！”白老三嘶吼着，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想要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