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差距
“这个……”白如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虽然把水车的制作方法教给了他，但是计算尺寸的方法自己保留了。毕竟要考量的内容太多，就算我说了他估计也听不懂。”
“这倒是个好消息，也就是说，你可以掣肘他，让他不要外泄水车的制作方法？”房臻有些意外了，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聪慧，自己还留了一手。
“话是这么说，但他要是做一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出来也是可以的。我只能好好劝说他一番，如果他实在不答应的话，我该怎么办呢？”白如霜问道。
房臻摸了摸下巴，随后抬起了头：“如果他非要自作主张，把这件事外泄，到时候成了粮商的眼中钉，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也不能怪你。我只能说你到时候不必自责。”
白如霜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的格局能大一点。不过就算这事会引起粮商的注意，他们要有所反应也不可能马上付诸行动，应该还有些时间能留给我们自救。”
“双双真是个善良的姑娘。”房臻笑着赞许道。
白如霜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了：“贤明兄何出此言？”
“如果江大山自作主张地泄露了水车的事情，那么他因此而受伤纯属自作自受，但是双双还想着要去救他，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房臻回答道。
他这句话倒是让白如霜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没有告诉他自己与江大山之间复杂的利害关系，但是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江大山出事这点倒是真的。这种真的可以说是善良吗？
“贤明兄谬赞了，不管他是否会自作主张，让他看到了这种希望的我也难辞其咎，我实在无法把他看成是毫无瓜葛的人，更别说他也确实帮了我不少忙。”白如霜说道。
房臻微微一笑，说：“这倒也是。话又说回来了，我虽然不建议你以私人的名义去推广水车，但如果你能让官府给你背书，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贤明兄是建议我将事情原委写清楚，然后上报给官府吗？”白如霜问道。
房臻点了点头：“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白如霜又有些不解了，“如果是张大人的话，他一定很乐意帮我推广。”
“这点我并不怀疑，只不过问题在于他只是个刚到任一个月的县令，在权限范围内还不算很有话语权，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当地的粮商很可能不吃他那一套。”房臻回答道。
“这……”白如霜再次感到挫败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深谋远虑了，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地方思虑不周，如果不是房臻专程赶来提醒她，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地头蛇的刀下冤魂。她实在应该好好反省！
“我的建议是，再等半年吧，我相信如果是张大人的话，只消半年时间就可以获得民心了。”房臻继续说道。
白如霜钦佩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贤明兄提点，这件事就按照贤明兄的建议来办好了。”
房臻微笑道：“那我今天这趟不算白来。既然事情已经敲定了，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赶快回去吃饭吧。”
“好，那双双就先告辞了，贤明兄保重。”白如霜说完，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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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一出院子，就看到阿煜靠在墙边等她，只是神色不太自然，似乎有些挫败。
“怎么了这是？”白如霜上前问道。
阿煜吓了一跳，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说：“是你啊？吓死我了！”
白如霜有点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说：“不是我还能是谁？”
“没什么，既然你出来了，也就是说你们谈完了吧？”阿煜问道。
白如霜点了点头：“是啊！走吧，回去了，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阿煜一言不发地跟上了她的脚步，两个人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可能是因为一路过于安静，白如霜有些不习惯，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不能告诉我吗？”
阿煜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把头别开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为什么感到不甘心？”白如霜毫不留情地问道。
阿煜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跟你说的问题，我之前确实问过你，但是你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觉得应该不至于被人报复，于是就没有追问下去了。没想到今天却被他给提醒了，我实在心有不甘。”
“这算什么事啊！你好歹还是想到了，我压根想都没想过这种事，明明之前被人欺负得这么惨，我还是没能把人性本恶这四个字刻进脑子里，还为了图方便把江大山也给拉下了水，现在好了，分分钟都有可能被他拖累，我不比你难受吗？”白如霜没好气地回答道。
这点确实……阿煜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他说自己当初在她想找江大山合作的时候就想提醒她这件事，此时多半会被她胖揍一顿。相比而言，他只能把这个部分保留下来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告诉她。
“不过说起来，我最难受的事还是要算居然没想到会遭到粮商报复，甚至在贤明兄建议我找官府来推广的时候没考虑到张大人的难处。亏我还觉得自己算是思虑周详的人，这两件事就足以把我打回原形了！说到底我还是个傻白甜，没有一点长进！”白如霜自责道。
傻白甜是什么意思？阿煜在心中问了自己这么一句。不过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他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尤其是他猜到这个词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其实不需要这么自责。人在做出计划的时候，通常考虑的都是自己所了解的情报，你在此基础上做出的判断都非常杰出，一点都不输给房臻。”阿煜果断地说道。
白如霜无奈地笑了笑：“你不用这样安慰我。”
“不，我没有在安慰你，我说的是事实，你跟他的差距只有一点而已。”阿煜言辞凿凿道。
白如霜一愣，瞪大了眼睛问道：“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