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育苗
比起用嘴跟他解释，白如霜选择了更直观的方式——动手。
首先，她把之前收集的人粪尿和鸡屎放到了两块最大号的竹编盘里，晾到了屋后的浅滩上。那里到她家的院子有点距离，应该不会被臭味熏到。
然后，她把之前收割菠菜空出来的地整平了一下，四周用土垒了个边框出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方形浅坑。
接着，她取出了之前买回来的水稻种子，放进盆里，用水泡着，每天都去看一遍，直到几乎所有种子都冒出了白色的小芽，这才一颗一颗地插在浅坑的地里。
最后，她让阿煜到屋后把那两个竹编盘拿回来。
“什么？！”阿煜一听，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光是想想都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情形，他连靠近都害怕反胃，更别说拿回来了。
白如霜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自己去拿了。没想到她还没走到地方，阿煜就追了上来。
“你不是很不情愿吗？”白如霜有些费解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阿煜一脸尴尬地别开了头：“我这不是想到有两盘嘛！你一个人拿也不方便……”
“那好吧，一人一盘，争取拿回去再吐。”白如霜说着，推开了后门。
阿煜一脸二丈和尚地问道：“为什么要拿回去再吐？”
“我只是不想你一路走一路吐而已。”白如霜耸了耸肩，回答道。
这个原因在阿煜看到那两个竹编盘后彻底明白了。虽然在野外放了四五天，早就已经没什么臭味了，但是上面覆盖了白白的一层蛆，扭来扭去，那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他就差当场吐出来了。
原来白如霜是要他把这盘东西端回去，一直看着，可不就是一路走一路吐嘛！当阿煜还在头皮发麻的时候，白如霜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端起了一盘，开始往回走了。
阿煜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盘子，咬了咬牙，也端了起来，仰头直视着不远处的白如霜，坚决不敢低下头。
就这样，在他极为痛苦的坚持下，二人顺利返回了自家的院子。刚一放下那个盘子，阿煜就捂着嘴巴跑了，一副赶着去吐的样子。
白如霜只好耸了耸肩，感慨了一句：“真没出息！”
接下来的工作只能由白如霜自己来做了。她先是在地上铺了一张草席，然后拿起那个盘子开始用力摇晃，盘子里被蝇蛆处理过的有机肥纷纷落下，不一会儿，里面只剩下白色的蝇蛆了。
如法炮制了两个盘子之后，她这才拿了把笤帚，把那些有机肥扫成了一堆，用簸箕铲起，细细地洒在了浅坑里。
等到阿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施完肥了。然而他一过来看到那两盘子的蝇蛆，又眼前一黑，火速跑走了。
“……”白如霜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施完肥之后，她把盘子挨个放进鸡圈，一窝一个，公平分配。无论是家鸡还是野鸡，看到了那些蝇蛆，都高兴坏了，一起享用起了这顿大餐。
白如霜欣慰地看着大快朵颐的鸡们，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计划初步还是挺成功的，就是过程太难顶了，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吗？”
*****
这天，江复天一回家就去找江大山了。“爹，我今天看到大家伙都把水渠挖到我们家地旁边了，看样子要不了几天就能彻底完工了！”
“那可好啊，我的水车也差不多该完工了，只是……”江大山说着，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江复天好奇地问道：“只是什么？”
“就是引水渠道的连接口尺寸，之前我想去找双双问一下来着，结果把她的那份东西拿回来了，我怕再见到她会被她骂，这都好几天了，也没敢再去找他。”江大山有些心虚地说道。
江复天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爹，我真服了你了！要不这样好了，你把那个东西还回去，就说自己拿错了。”
“这怎么可能拿错？要是我说看不懂所以拿走了，那不是更奇怪吗？”江大山毫不留情地驳斥道。
“这……”江复天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可是你不能卡在这里吧？过几天水渠修好了，水车却用不了，你让村里人怎么说你？”
“我当然知道！可是……唉！”江大山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了，不然现在不会这么尴尬，还落了个把柄在他们手上，这要是让江大川知道，那还得了？
江复天见他叹气，自己也叹起气来：“那现在该怎么办？还回去你又不肯，扔了又可惜，留着又看不懂，这是鸡肋吧！”他万万没想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典故能在这里用上。
“我不是不肯，是没有由头！她问我为什么拿走，我要怎么回答？”江大川一副理屈词穷的样子问道。
“要不然你就直说，顺便问问她那到底是什么！”江复天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江大川的脸拧成了一团：“这不就彻底不要脸了吗？！”
“那只能装作没这回事了。”江复天已经后悔过来找他爹汇报了，一天的好心情直接让他爹搞没了。
江大川长叹了一口气，问：“那要是她问起呢？”
“问起？她要是问起，你就问她，那些字是怎么回事！”江复天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主意！”江大川忽然叫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
看着一脸欣喜的老爹，江复天的心情非常复杂。那只是个他随口说出来的硬杠说辞，为什么他爹居然这么赞赏？他真的搞不明白了。
“爹，你真要这么回她？”以防万一，江复生还是问了一句。
江大川果断点了点头：“当然！她识相的话，最好就当做没这回事，不然一旦她问起，我就问她这些字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我儿真是个天才！”
不不不，这种缺德的天才他可不想当！江复天在心里嘟哝了一句，缩了缩脖子。最终他还是没勇气把这句话说出口。
“很好，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去找她！”江大川说着，满心自信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