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小人之勇
白如霜一听，脸色都变了，赶紧冲出了屋子，跟进来的人碰了个正着。
“双双，你快去看看吧，你爹跟江老四打起来了，谁都劝不住！”来人一看到她，就想拉着她走。
白如霜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火盆，赶紧说了声：“等下，我先把灶台上的火给熄了。”说着，她赶紧回到了屋里，把一桶水都倒在了火盆里，看到里面的火苗已经彻底熄灭后，她这才匆匆离去。
一路小跑，她跟着来报信的人赶到了村外的田地，路上居然碰到了阿煜。
“阿煜，我爹跟江大海打起来了？”白如霜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脑地问道。
阿煜有些尴尬地把视线别开，回答道：“这个……我过去的时候已经在打了，我拉不住，就只好过来找你了，没想到被人抢先了。”
“哎呀！你们要说也得先去看看状况吧？”报信的人说着，指了指白家的田。
白如霜心想也是，于是就没再说什么了，而是径直奔着那边去了。
到地方一看，白老三身上好几个红印子，但是江大海的脑袋居然开瓢了！看样子是白老三打赢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打赢对她来说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爹，到底怎么回事？”白如霜急切地问道。
然而白老三还没开口，江大海就先咋呼了起来：“白老三，你他妈真是好样的，居然敢跟我动手？！”
白老三气不过，也跟他吵了起来：“你还有脸骂我？你咋不说自己三天两头把篱笆往我田里插的事？我中午不过回家吃个饭，你就又插上了，真以为我家的田是你的？”
“我不过是插个篱笆，你居然打我？你还有理了？”江大海又嚷道。
白老三毫不客气地针尖对麦芒了起来：“你光说我打你？你难道就没打我吗？”
“我不过是打了你几下，你直接把我头都打破了！”
“那是我打的吗？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到篱笆上了！”
“还不是你推的！”
……
两个加一块都八十岁的中年男子奉献了一场最多八岁的小儿式争吵，让白如霜有些无力吐槽了。
“我来的那会儿他们就已经在吵了，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吵吵，结果转眼就开始动手了，我想拉住他们来着，但是又担心自己出手不知轻重，给他们造成比这更严重的伤，所以……”阿煜有些无奈地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没劝架。
白如霜叹了口气，问道：“你……算了，先把我爹弄回去吧。”
结果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大海就扯着嗓子说：“白老三，这事你要是不补偿我，我就跟你没完！”
白老三气得吹胡子瞪眼道：“你要怎么补偿你？给你付看大夫的钱够不够？”
“这点钱就想打发我？我不要面子的啊！老老实实把你家的田给我一半，不然咱们就官府见，希望你那身子骨吃得住一顿板子！”江大海说完，转身就走了。
“你……”白老三差点气晕过去，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开始哇哇大哭了。“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摊上这种无赖？”
“爹，你也知道他们在给你下套，这么轮番地试探你的底线，试图激怒你，让你主动跟他们起冲突，然后就有机会反咬你一口了，你何必怪自己呢？”白如霜无奈地劝道。
白老三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管住自己的脾气……要是我没跟他打这一架……就好了！”
“唉，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只能先回家想办法了。”白如霜说着，站了起来，对在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阿煜上前扶起了白老三，说：“白大叔，咱们先回家，有什么话咱回家说去。”
白老三也只好抹了把泪，跟着他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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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白老三都在唉声叹气，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样，白如霜虽然很想跟他说自己有什么应对方式，但是路上人多口杂，她也不想在这里说出来，就只好憋着了。
“本来今天中午那会儿，江大川上门来使唤阿煜，就已经让我很不高兴了，结果到地里一看，江大海又把篱笆扎过来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跟他吵起来了。”到家后，一坐下来，白老三就满脸自责地说道。
“这……”白如霜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这么算，白老三这次没忍住也有一部分她的责任。如果她早点跟白老三说她的盘算，也许他就不会跟江大海动手，从而落下把柄了。
阿煜倒是没考虑那么多，很直接就说出来了：“可是江大川让我去处理坟地的树是双双安排的啊！”
白老三一听，整个人都懵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白如霜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了一遍，把白老三听得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说，你想把处理下来的木材和草料拿来修葺屋顶？”白老三总算抓住重点了。
白如霜尴尬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这两天就在想这个材料从哪儿来，买的话又太贵，到山里砍又要经过村长的同意，于是就干脆让他主动摊派给我们。”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听说了阿煜的事？”白老三又问道。
白如霜叹了口气，说：“爹，你忘了王大夫吗？他既然能跟我们讲江大湖被知县大人打板子的事，就肯定也会跟江大湖讲我们家捡到了阿煜的事。再加上上午那会儿江复生又跑来偷窥，看到了肯定会跟他老子说的。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说的也是。”白老三想了想往昔，只能坦然接受了。
“只可惜我想到办法是早上的事了，中午也没来得及跟您说，不然也不会有后面这些破事了。这事都怨我……”白如霜一脸内疚地说道。
白老三无奈地苦笑了一笑：“傻孩子，你能想出这种办法来，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怨你呢？只是……江大海非要用这种办法来抢我家的地，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那就让他去告，我信得过知县大人，他一定能给我们一个完善的处理方法。”白如霜笃定地回答道。
阿煜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只跟他打过一次照面吧？就这么相信他？”
“他可是个爱民如子又清廉的好官，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白如霜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阿煜耸了耸肩，一边朝屋外走，一边说：“那就随你便了。”
是白如霜的错觉吗？他的话听起来怎么有股酸酸的味道？来不及细想，她赶紧叫住了他：“你干嘛去啊？”
“磨柴刀，不是要去处理坟地的树木和杂草吗？你总不能用斧子来割草吧？”阿煜说完，背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白如霜有些纳闷地看着门口，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了。
白老三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唉！罢了，反正这次的春播彻底耽误了，这地我就算种了，多半也是会被江大海夺走，还不如不种！可是……不种的话，我们吃什么啊？”说着，他又想哭了。
“爹，这事不急，本来我们要种的就是水稻，正儿八经的播种时期是谷雨，不是惊蛰，再等等也没关系。”白如霜安慰他道。
白老三一愣，抬起头问道：“真要种水稻啊？可是那不是得挑很多水到田里吗？别说只有我一个人种了，加上阿煜恐怕也不够啊！”
白如霜神秘一笑，说：“爹，你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