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买种子
阿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说：“我这不是不知道到集市要怎么走嘛……”
白如霜瞥了他一眼，心里哼唧了一声。看来这小子后面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为了挽回，不得不在这儿等她半天。“你傻啊！不会问人吗？”揶揄了他一声，白如霜转过身，继续迈开了步子。
阿煜的笑声更尴尬了：“哈……哈哈……说的也是……对了，你不是去送东西了吗？怎么又背回来了？”傻子都能听出他在故意转移话题。
白如霜看了自己身后的包袱一眼，回答道：“这是人家给我的，还给了我整整一套笔墨纸砚，可以不用买了。”
“这么好？谁啊？县太爷吗？”阿煜有些惊奇了。
白如霜摇了摇头，说：“是县太爷的千金，张小姐。她跟我挺投契的，说是感谢我告诉了她皂荚的妙用，所以送给我的。”
阿煜有些吃惊了：“没想到啊，你在知县千金面前也那么吃得开。”
“瞧你这话说的，我交往不来的只有村长家那几兄弟好吧！”白如霜有些不愉快地白了他一眼，“赶紧走吧，把东西买完就回家，不然天色该晚了。”
“好好好。”阿煜哼唧了一声，跟上了白如霜。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集市。这里商铺林立，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让人大开眼界。
跟白如霜的心无旁骛不同，反倒是阿煜一个大老爷们对摊贩摆出的各种小玩意兴趣盎然，走走停停的，跟白如霜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人呢？”白如霜回过头毫不客气地喊了一句。
正在看各式各样香囊的阿煜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还给了摊主，快步追了过去。“难得到这种地方来，走走看看不好吗？”
“我先前说什么来着？”白如霜头也不回地加快了脚步。在购物这方面，她妈妈之前也戏谑过她，说她买东西总是直奔主题，除非闲得没事干了，不然不会毫无目的地逛街，因此总是跟她逛不到一起去。
阿煜有些吃瘪地缩了缩脖子，应道：“是……”
他刚应完，就看到白如霜停下了脚步，一扭头就看到面前的正是一家卖种子的店。这家店在繁茂的集市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意外的冷清。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最近正是播种的时节吗？都没人来买种子？”阿煜好奇地问道。
白如霜摇了摇头，说：“要买的一般都是以村为单位集体订购，很少会有散户来买，而且散户大多数都是买菜种居多，没几个买粮食种子的。”
“那……价格会不会不合适？”阿煜有些担心地问道。
白如霜充满自信地给了他一个眼神：“这种事嘛……事在人为！进去吧。”
店里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都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所以白如霜和阿煜两个人站在里面特别显眼，老板一眼就看到了，于是赶紧迎了上来。
“二位客人，要点什么？”老板笑容灿烂地问道。
白如霜在店里环视了一周后，问道：“有没有粟米的种子？”
老板显然有些吃惊，但什么都没问，而是径直把他们引到了粟米种子的货架前。“都在这里了。”
白如霜在阿煜好奇的目光下抓起了一把种子，凑到鼻子前一闻，皱了皱眉：“这味道也太淡了吧，是去年新下来的种子吗？”
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在行，于是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客人真是有眼光，这是前年的种子，去年的已经卖完了，要不客人看看别的？”
白如霜虽然保持着扑克脸，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了。看来他们还是来晚了。
看着白如霜一边浏览着货物一边离开了老板，阿煜跟了上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问道：“前年的种子不能用吗？”
“倒也不是不能用，只是隔了一年，发芽率比不上去年的种子。”白如霜轻声回答道。
阿煜一脸白痴相地看着她，似乎连发芽率这个词也没有听懂，害得白如霜只好仔细解释了一遍。
“举个例子，去年的种子我种下十颗，少说也能有八九颗发芽，但是前年的种子种下去，能发五六颗就不错了。”
阿煜吃了一惊，问道：“差别这么大的吗？”
白如霜点了点头：“当然，种子的活性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递减，大前年的种子今年可能全都发不了芽了，但是奸商可不管你这么多。反正卖给你了，发不发芽得种下去之后才知道，要是都不发芽，损失金钱还是小事，错过了播种的时节可就麻烦了，所以必须得小心。”
“原来如此。”阿煜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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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他们讨论的时间太久，引起了老板的注意，他直接迎了上来，问道：“二位有看中别的什么吗？”
白如霜刚想转过身回答，却看到了旁边的一个斗里装着一种她非常熟悉的种子——水稻。在种子店里看到水稻本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却让她愣了一下。
根据她这段时间的分析，兴安县的气候大概相当于她前世的长江沿岸一带，虽然离海有点远，但是并不缺水，其实还挺适合种植水稻，然而到处种的都是粟米和小麦一类抗干旱的谷物，有点不合常理。
“哎呀，客人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水稻种子，秋天收成之后定能卖出一个高价，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老板马上就意识到白如霜在看什么了，赶紧凑了过来介绍一遍。
听到老板的介绍，白如霜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水稻水稻，顾名思义，它种起来当然需要大量的水，但无奈的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水车一类的灌溉工具，种水稻需要大量的水，全都只能靠人力来挑。需要这么高的人工成本，价格自然居高不下。
不过那都是别人，她可是知道水车的构成和运作原理，要想复刻出来非常容易，一定能大大地减低成本！
这么想着，白如霜仔细地看了看那些水稻种子，确定是去年新收割下来的之后，扭头问道：“老板，这水稻种子怎么卖？”
“一口价，三两银子两斤。”老板带上一副奸商的笑容，搓着手回答道。
白如霜一听，脑子当机了几秒。虽然这个时代的一斤跟她所了解的那个的一斤是一样的，但是这个价格也太吓人了吧？
三两银子是什么概念？普通的三口之家半年的花费。去年白老三辛苦劳作了一整年，扣掉他们父女俩的开销，只存下了四两银子。虽然白老三说这钱是留着买种子的，但是不可能为了买种子全部花光吧？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们难道喝西北风吗？
看到白如霜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阿煜一下子就明白这个价格有点高了，一手搭在了老板的肩上，说：“老板，便宜点呗！”
老板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压迫力，表情有些绷不住了。也难怪他，毕竟阿煜是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光是站在他面前，就有种震慑力了，更别提此时直接站到了他面前，还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这位客人，我这价格可是非常公道了，一文钱都没有多要……”老板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了。
察觉到老板被阿煜制住了，白如霜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露出了莞尔的微笑：“一两银子一斤。”
老板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位客人，你在开玩笑吧？这个价格我实在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