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是因皇后的孩子注定是保不住的。
徐贵妃想到这里，嘴角缓缓上扬，笑容充斥着恶意和狰狞。
沉美人紧抿着唇角，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取走了般。
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殿内。
萧延一进去，便看到一盆盆的血水不断往外倒去，室内满是血腥的气息，骇人至极。
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女子时，宁瑜脸上毫无血色，唇瓣泛着苍白，洁净的额头上渗出密密匝匝的细汗，如同一朵被雨水击打败落的海棠花，娇弱无力。
萧延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揪了起来，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悔意。
转眼即逝。
“皇后和孩子如何了？”皇帝眉峰微拢，神色极为难看。
太医擦了擦脸上的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着皇帝，颤颤巍巍道，“臣无能，龙嗣怕是保不住了，若再晚一步，怕是娘娘也要...”
皇帝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面若寒霜，充斥着怒意，“朕命令你必须保住皇后，否则提头来见！”
太医强撑着身子，给皇后娘娘施针，不知过去了多久，宁瑜终于醒来。
太医如释重负。
“皇后，你终于醒了，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皇帝看到宁瑜醒了，连忙握着她的柔夷，眼底满是柔意和担忧。
宁瑜像是没听到般，呆愣愣的看着垂落的纱幔，好半会儿才轻声说了一句。
“孩子是不是没了？”
皇帝看着皇后如同无神的木偶，不会笑也不会哭，心里下意识攥紧宁瑜的手，艰难才吐出一句话，“没事，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要。”
宁瑜闻言，巨大的悲伤涌了上来，眼眶泛红，扑到皇帝的怀里，嗓音哽咽，“陛下，臣妾不信，臣妾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臣妾只是想要一个孩子罢了，为何上天要这么对我……”
宁瑜说得有些语无伦次的，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砸在皇帝的手背上，烫的要命。
皇帝怔愣了一下，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懊悔和怜惜。
皇帝抬手轻轻拍了拍宁瑜的背脊，一下又一下，轻柔极了，“无事，朕答应你，还会有孩子的。”
宁瑜只以为皇帝是在安慰她。
太医拱手道，“陛下，皇后娘娘，臣还有一事未说，按理来说，娘娘虽身怀龙嗣，但身体康健，一般来说是不会突然流产的...”
宁瑜猛地抬起头，神色满是悲切和痛苦，紧紧抓着皇帝的龙袍，“陛下，一定是有人想要害臣妾的孩儿！请陛下替臣妾做主！”
皇帝缓缓颔首，眸底闪过一丝锐利之芒。
皇帝安慰完皇后，又看向太医，神色冷肃，“你可看出了什么？”
太医掀起衣袍，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大抵是受到刺激才会导致流产，敢问陛下，可否让臣在殿内检查一番？”
萧延抬起手，“朕允了。”
没过多久，太医又颇有经验，很快注意到殿内摆放着的一精致的香炉，白烟袅袅，散发着清甜明朗的味道。
太医让人将香炉灭了，缓缓捻起一点白灰，凑在鼻尖闻了闻。
很快胸有成竹走到皇帝和皇后的面前，禀报道，“陛下，让娘娘流产便是因此香，此香含有红花、朱砂，这两者若让孕妇服用，定流产导致死亡，但若放在线香中，效果会弱一些，不易使人察觉……”
荔香跪了下来，语气满是自责，“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没有查出，娘娘也不会中招。”
宁瑜轻叹一口气，“与你无关，起来吧，内务府送来的东西总不能都扔了，都怪本宫没有护住好孩子...”
想到这里，宁瑜不禁也难受了起来，泪眼朦胧，仰头望着皇帝，“陛下，臣妾求您，一定要为这个孩子复仇，我的皇儿...”
萧延眼底满是怜惜，“放心，朕一定替你抓住凶手。”
荔香突然说了一句，“陛下，线香等物都是由内务府送来的，而内务府正由贵妃娘娘管着……”
萧延点点头，立刻让福公公去传唤了一声。
徐贵妃始终站在门外，并未离去。
直到听到皇后隐隐约约传来的哭泣声，她才终于明白，皇后的孩子没了！
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她的计划到底是成功了。
可下一秒，福公公走了出来，神色严肃，“贵妃娘娘，陛下有请。”
徐贵妃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一下，很快冷静了下来，勾着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容走了进来。
看到宁瑜娇娇弱弱靠在萧延的身上，皇帝垂下眼睑，脸上满是柔和，大掌紧紧握着皇后的手，亲密无间，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
眼前的一幕让徐贵妃内心的嫉妒之火燃烧了起来，恨恨盯着宁瑜，直到皇帝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贵妃，还不行礼？”
徐贵妃捏紧了拳头，心里满是不甘和嫉恨，不得不朝着皇帝和皇后行礼，“见过陛下，见、见过皇后娘娘。”
萧延居高临下盯着徐贵妃，将线香扔在她的面前，“贵妃，太医说这线香里含有红花、朱砂，朕将宫权交给你，你便是这般管的么？”
徐贵妇看到线香时背脊不禁僵了一下，怎么会被这么快发现？！
徐贵妃到底侵淫后宫多年，缓缓勾起一抹笑容，“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些什么？”
萧延也不着急，脸庞冷峻，嗓音刺骨至极，“来人，将长乐宫的宫女和太监全部关入慎刑司，好好拷打，务必给朕问清楚。”
徐贵妃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看着萧延。
陛下竟为了皇后将她的人打入慎刑司，分明没有半点证据，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啊！
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慎刑司的人禀报道，“陛下，徐贵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秋菊愿意招供了！”
很快，两个太监将被打得快半死不活的秋菊拖了上来，秋菊忍着痛苦勉强行了个礼，将徐贵妃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说了。
“贵妇娘娘指使奴婢在线香中暗下红花、朱砂药物...”
秋菊还未说完，徐贵妃狠狠瞪了一眼她，哀求道，“陛下，她分明是被人买通了，想要拖臣妾下水啊！陛下.....”
萧延冷冷扫了一眼徐贵妃，满是警告。
徐贵妃看到萧延不耐厌恶的眼神，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似，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浑身瘫软坐在地上。
陛下...
他对她已经厌倦了。
秋菊深吸一口气，又说，“……连同皇后娘娘的小皇子被溺毙在太液池中也是贵妃娘娘指使的 包括妃嫔...”
萧延勃然大怒，脸上满是憎恶和不喜，“宣朕旨意，贵妃徐氏，妇德有亏，谋害皇嗣，罪该万死，夺协理六宫之权，降为更衣，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