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633，借兵主蚩尤大旗一用！
独孤策关于冬至大祭的这番话，非但未曾压低音量，反刻意使了手段，令自己的声音穿透了宴厅中的喧哗嘈杂，在厅中每个人的耳边清晰地响起。
因此当他这番话说完后，原本觥筹交错、热闹无比的宴厅，霎时间安静下来。厅中宾客，无论文武，全都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集中到了独孤策身上。
绝大部分文臣们看向独孤策时，眼神惊愕无比，某些文臣眼中，甚至还隐含愠怒。
武将们则神情微妙，少数武将眼中，甚至隐有惊喜之意。
大汉王朝，文武不分家。
好比原本以武勇闻名天下的吕布，在丁原手下时，都曾经做过“主薄”这个文职官。
除极少数出身极其寒微的武将，绝大多数武将，都是士族出身，都是读过书、有文化的。像是经常予人莽汉印象的张飞，便是一方小土豪出身，擅长书法、绘画，尤其擅画美人。
即使出身寒微、文化水平不高的武将，当官之后，也一般都积极读书学习，以便与士人交往——好比关羽，哪怕由于出身平民阶层，素来鄙夷士人，但起势之后，也时常揣着一部《春秋》苦读不辍。
因此这厅中宾客，无论文武，基本都知道，冬至祭天大典，按章程是由天子来主祭。而祭祀的对象，也该是“皇天上帝”。
在文官看来，独孤策贸然提出，在冬至祭天大典时，由他祭祀一位所谓司掌伐征斗战的正神，非但是于礼不合，更是有僭越之嫌！
这温侯，究竟想干什么？
而在武将们看来，自家将主的提议，就有些耐人寻味、意味深长了……
“温侯。”文官席中，忽有一中年文士站起身来，冲独孤策拱手一揖，沉声道：“敢问温侯所谓司掌征伐斗战的正神，是何尊号？”
此人姓杨名彪，出身于着名的弘农杨氏，现在朝中任职光禄大夫。
杨彪的名字，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但他儿子的名字，但凡对这段历史稍有了解的人，便一定会知道——正是那位酷爱表现、徒有小聪明但无大智慧的杨修。
相比杨修，杨彪或许没有表现得那么聪明，但他无疑更有智慧。
只是此人忠于皇室，在涉及到皇室权威的问题上，绝不妥协——要知道，当初董卓权倾天下、杀人如麻时，他也是敢和董卓据理力争的。
独孤策笑看杨彪一眼，视线又自厅中扫过，将文武两班的神情尽收眼底，口中则朗声道：“杨大夫问得好。好教众位得知，本将军要祭祀的这位正神，尊号曰‘西极承天斗战帝君’。乃是皇天上帝之下，专司征伐斗战之神。”
汉人祭祀的皇天上帝，正是昊天上帝，亦即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若将来独孤策能掌天庭，他也是要继承“昊天上帝”、“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这个尊号的。
“西极承天斗战帝君？”
杨彪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独孤策：“恕下官学识浅薄，竟从未听过此神尊名号。敢问温侯，究竟哪一部文献典籍，记载了此神尊名号、事迹？”
杨彪话音刚落，又有一文士自席间起身，沉声道：“杨大夫所言甚是。下官亦未曾耳闻此神尊名号，也未在任何典籍中，读到过此神尊事迹。
“再者，冬至大祭，乃是祭祀皇天上帝的典礼，怎可与兵事祭祀混杂一起？自古将军出征，自有专程的祭祀之礼，从未闻在冬至大祭上一并祭祀的。
“更何况，大军出征前，主祭之神，惯例当是兵主！下官斗胆，敢问温侯所谓的西极承天斗战帝君，与兵主有何关联？”
此文士叫做黄琬，曾与杨彪一起反对董卓。现今亦是官拜光禄大丈，与杨彪同级。
他口中所说的“兵主”，正是着名的蚩尤。
而独孤策这位西极承天斗战帝君，与蚩尤当然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他并不能这么说，因为兵主蚩尤在如今这个时代，可谓深入人心——无论士人还是百姓，几乎都认兵主蚩尤。而独孤策所求者，也正是“人心”二字。
他可以无视士族对他的印象，反正士族在这个天下，终究只占人口的极少数。但他绝不能无视“百姓”的印象。
因此他不能否认“兵主蚩尤”。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兵主蚩尤，乃是西极承天斗战帝君麾下的一尊战神。兵主权柄，其实源自西极帝君。所以与其祭祀兵主，不如直接祭祀西极帝君。”
独孤策信口开河，但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散发着一种无比真诚的意味。
兵主蚩尤，在许多下界都有名声流传，受到诸多下界、无数勇士的崇拜。
照常理，这样的存在，哪怕不是大罗，也应该是接近大罗一级的强势人物。
然而独孤策身在上界，知道许多秘辛。
他很清楚，上界并无兵主蚩尤这号人物——确切地说，是曾经有过，但如今没有了。因为兵主蚩尤，乃是先天魔神，天生执掌“战争、兵器”之权柄。
但就像水神共工、火神祝融、东王公等等诸多曾威震洪荒的先天魔神一样，强悍无比的蚩尤，也早就殒落了。三界之中，早已没有了蚩尤的印记，徒留传说在下界流传。
所以独孤策可以大言不惭，将蚩尤说成是他麾下的一尊战神，借其大旗一用——反正也没人可以证实此事，当然由得他随意发挥。
难不成，这世间还有人能召唤早已殒落的蚩尤，向他求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