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23.友人的问题总是千奇百怪
毕竟说话被无视了。
毕竟存在感被否定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的事情…那就是刚刚问出来的话语被重复了一遍。
“…废弃的音乐教室是在五楼？”
绪川雪兔漫不经心地问道，看了下自己旁边的雾枝花溪。
雾枝花溪很少见的在走神…大概过了一两秒，她才回过神来，貌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居然挂着些许微笑。
“记不太清楚了，我们可以分头找找。”
雾枝花溪提议道，然后率先走了进去，沿着楼梯往上走。
绪川雪兔犹豫了一下，左手木刀，右手手电筒，也跟着一起往上面走了。
最后动身的是早川望，他平静地走入老教学楼，然后把打开的门关上，随手带上门是下意识地反应…人之美德。
接着转过身，抬头，他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绪川雪兔。
意外的，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立马转头走了上去…嘟着嘴像是在埋怨…嗯，应该是埋怨吧。
毕竟早川望感觉自己头上一直冒着「绪川雪兔对你的好感度-1-1-1……」
摇摇头，早川望不再想，快步跟上。
但事实上，她那句话是‘走的真慢’。
很快，三人就重新汇合在了一起，那是三楼楼的楼梯口。
夜景卷入眼帘，遥远的霓虹灯和近处的一片漆黑。
早川望抬起头，往左往右看去，是深不见底的漆黑走廊，黑暗中仿佛有着万千恐怖的存在…
因为是老教学楼，这里甚至都没有玻璃，护栏的墙壁只到胸口的高度，不像一年级c班外的走廊，那是全封闭式的走廊，以窗户当做透光的风景点。
也是因此，起夜风的时候，直接吹动三人的发丝…那是从东京这座繁华的都市吹起，送到这里的夜风。
“我负责看看这一层好了。”
雾枝花溪说，将手电筒转到左边的走廊，她负责三楼。
绪川雪兔愣了愣，出声：“…那我去上面那一层。”
她们简单的交流后，就各自离开，默契程度让人怀疑她们是否有个人频道。
二人手中一人一个手电筒，让留在原地的早川望有点茫然。
无奈地从口袋中拿出自己仅剩百分之三十电量的手机，将屏幕亮度拉到最大，它会变成早川望在黑夜的眼睛。
而在三楼四楼都被分配了到情况下，早川望只好去看看五楼，那是老式教学楼最高的楼层。
脚步声响动。
一路踏着楼梯上楼，首先来到四楼，早川望稍微探头，能够看见绪川雪兔在往右侧的走廊走，她扛着木刀的背影感觉带着怒气。
打扰了打扰了…
接着早川望一直上到五楼。
分头行动的三人都变成了形影单只，这样效率是最高的——如果但没有人怕黑的话。
因为没太强的光照的缘故，早川望只好看着门牌，举起手机屏幕，对准每个教室间都会会有的名字…
化学实验室，物品储备室…没有写名字的空教室…
脚步轻轻地回荡，早川望仔细寻找。
直到左侧走到底，早川望都没有看见和音乐有关的二字，自然也发现不了那架钢琴。
接着转回身，往右边走。
坦白地说早川望对鬼怪之类一直都很无感，哪怕他只有着微弱的光源，但还是面色如常的探索完了五楼。
搜查结束，在确定五楼是没有音乐教室后，早川望便打算下去跟她们汇合。
走下楼梯。
只不过，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早川望是边看边走的。
因为这个时候有人发送过来了line消息。
咲太有马：“对了，刚刚有件事忘记问你了，数学课本上第一百一十五页的第三小问怎么写？我刚刚看了一遍发现毫无头绪，这是道难题。”
一百一十五页的第三小问？…什么东西？
虽然早川望记忆力超群，但还没有厉害到能够把教材背下来的地步。
无奈的早川望敲字回复：
“…你可以把题目拍给我，我现在在外面不方便。”
但过了一会儿，咲太有马却没有发送过来消息，反而是高桥优夜的line通知。
这时的早川望已经走到四楼的楼梯口，他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停在原地看着手机屏幕，思考着高桥优夜发送过来的，很有深意的问题。
高桥优夜：“伱喜欢黑丝还是白丝？”
早川望：“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因为刚刚好挂在line界面，早川望在等待咲太有马回信的时候看见了这条骚扰信息——要是换做是在学习的话，他大概率是不会回复。
高桥优夜的头像继续抖动：
“没什么，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当代普通高中生的喜好。”
“那调查的不应该是「你更喜欢哪款游戏？」亦或者「世嘉和索尼你更喜欢哪个牌子？」”
“世嘉已经GAmE over了，还有现在已经不流行插卡游戏机了。”
“哦。”
站在楼梯口的早川望慢慢走到了走廊边，靠在护栏上，借助月光继续和高桥优夜聊天…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happy，有个人聊聊天来发散一下思绪也不错。
而恰好这时，负责探索四楼的绪川雪兔也悄无声息地走了回来——她已经探索完这层，发现没有音乐教室。
注意到正靠着护栏的早川望，绪川雪兔看着月光下他的侧脸有些走神…他正专心看着屏幕，似乎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绪川雪兔。
绪川雪兔见状，犹豫了一下，把木刀的刀尖垂着地面，慢慢地走近。
因为没有穿鞋，所以她走路的时候近乎没有动静，而代价是脚底板变得不堪入目…不过哪个时代都有不拘小节的人，绪川雪兔觉得这种小节自己也无需约束。
直到走到早川望的身旁，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依旧入神的看着屏幕，在和谁聊天。
绪川雪兔没有出声，而是稍稍踮脚，想要看清他屏幕上的内容…她有点好奇。
而上面的内容——
「好吧言归正传，早川，这个问题很重要，白丝和黑丝你更喜欢哪一个？」
「抱歉，我实在看不出这种问题究竟哪里重要，你问我对这种期中考试的题目能否预估一下，我还能说出几题可能出现的题目，但是这种问题…你不觉得有点太恶趣味了？」
「哪里恶趣味了？」
「一般不都是「girl friend」问出这样的问题，然后男友回答白\/黑，于是第二天约会的时候「gril friend」就按照男友回答的颜色搭配自己…你终于觉醒了？知道女性没有办法于是自己变身为女性？」
「觉醒是什么鬼？喂喂，我很认真的！」
「……」
「白丝。」
「为什么？理由？」
「喜欢一个东西不需要理由。」
「草，哲学家。」
聊天到这里暂时停下，但没有结束，因为早川望正在文字栏中输入，其内容为「请不要叫我哲学家，我的思想水平还没有这么高，刚刚不久前还因为被无视感觉到郁闷…」
但写到这里的时候，早川望又停了下来。
然后又慢慢删掉。
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跟高桥优夜说，高桥优夜的安慰方法大概只有发发涩图，亦或者沉默一段时间后打来电话，然后在电话中深情地说：
“银座的歌舞伎町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尽管英雄本色。
删完之后早川望把手机准备收起，打算去继续和两位少女汇合…他终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身上，而是注意到外围的环境。
然后，他终于注意到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盯着自己的绪川雪兔——她眼神有点幽怨。
！
那一刻，瞳孔都微缩。
近乎是下意识地，早川望不可避免被吓到了，毕竟一个大活人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你，更重要的是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还是转身之后才突然发现诶！
换谁都会被吓一跳。
而这样的结局，就是让早川望手上的手机因为被惊吓而脱手。
它从早川望的手中离开，然后是笔直垂落，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pa！”
早川望的意识在这一刻凝固了几秒。
他不再看绪川雪兔，而是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下面的手机…难以看清它的尸骸，但可以确定已经是没有抢救的希望…
心跳漏了几拍，那是从惊吓到惊呆的转换。
早川望愣住了。
而旁边的绪川雪兔见此，脸色也有些微妙，她眨眨眼睛，慢慢地走到护栏边上，然后探头往下面看去。
看不清。
但应该是…摔坏了。
绪川雪兔转过头看了一下早川望的表情，他的眉眼中都是呆滞…甚至可以说不可置信。
说起来，他好像说过这个手机挺重要的…
绪川雪兔沉默，她其实也没有想要吓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地站在旁边看了一眼，然后看见了那些男生们私下会聊的话题。
她本来还有点生气…结果现在反而让她十分尴尬…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的导致的…但如果放在之前的话，她会抱歉…
可因为前面发生的事情，让绪川雪兔有些不知道该对早川望摆出什么态度…
所以，沉默半响后。
“…摔下去了？……”
绪川雪兔试探性地问道，站在早川望的旁边，还盯着下面，没有看他。
眼神空洞的早川望回过神来，那是反应过来的悲伤…他艰难出声：
“摔下去了。”
“碎了？”
“也许…”
“……”
“……”
“不、不关我事啊…我只是站在旁边路过…这个要怪怪你自己那么大反应…”绪川雪兔转过脸来，拉开距离，眼神闪躲地辩护自己，“毕竟是你自己松手摔下去的手机…我没碰你啊。”
说完，她还举起自己的双手以示清白
“……”
早川望沉默一会儿，最后叹气。
“嗯。”
“……”
预想中的抱怨没有随之带来，她看见的是早川望温和而又无奈的微笑…还有随之松懈下来的，取而代之的自怨自艾的倒霉脸。
这让绪川雪兔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来，手指放在后面，像是做错事心虚的孩子。
“我先下去看看…最起码看一下能不能有好的部分。”
早川望摇摇头说，摸着黑就往楼下走去，他想去看看手机的最后一面。
但看着走入黑暗的早川望，拿着手电筒的绪川雪兔犹豫了一下，最后手上用力稍稍握紧手电筒，打算跟上早川望。
但是她在四楼的时候；早川望已经走到了三楼。
而她下来走到三楼的时候；早川望已经来到了二楼。
她没追上早川望，停在了三楼。
因为雾枝花溪把她拦了下来。
单手撑着腰侧，看着正火急火燎往下跑的绪川雪兔，雾枝花溪只是抬抬手电筒，照在她的身上——后者，扶着护栏准备下楼的绪川雪兔就怔了怔，停下来脚步。
然后她转过头来，看向雾枝花溪：
”…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雾枝花溪有些困惑，不紧不慢地说，“你往下走做什么？音乐教室已经找到了，在我的后面。”
“……哦。”
“话说…”雾枝花溪停顿片刻，“我刚刚听见清脆的声音，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啪’的一下，像是有东西摔下去了。”
绪川雪兔眼神飘忽不定，略微咬咬嘴唇：
“好像是手机摔下去了吧…嗯，我刚刚好看见，应该早川那个家伙的…他刚刚往下面走了。”
“…所以你刚刚是准备跟他一起？”
“没、没有！”绪川雪兔下意识地反驳。
雾枝花溪想了想说道：
“那跟我过来好了，既然已经发现音乐教室，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至于那个家伙…如果真是他的手机摔碎了，我想他应该需要伤心一阵子。”
“啊、呃…嗯。”
“准备跟上的话就快一点，想要发呆的话当我没说。”
“……”
唔…真的是…
绪川雪兔撇撇嘴，无奈中断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跟上雾枝花溪的后面。
不过，她跟着的时候，稍微往左侧靠了一点，靠近护栏想要看清下面的风景。
毕竟早川望在那里……哪怕下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她还是探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