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的守卒大约有十多人左右,王炳文身后跟随的护卫,差不多也有着这个数目,眼见着双方人数势均力敌,为首士卒一时间只敢叫骂,并没有上前动粗。
“东家,要不要我们上前帮忙?”
看到城门的闹剧陷入到了僵持,崔家兄弟一边摩拳擦掌,一边向着陆离请示道。
“着什么急,这一路走来无聊至极,难得有热闹看看。”
“我就是怕咱们这位王先生吃亏啊。”
“有张二河在,王炳文吃不了亏,且看看咱们今天能不能钓一条大鱼出来立立威。”
“东家是要办这济阴郡的守军主将?”
“呵呵……你想多了,在这里人家可是强龙,咱们带来这百十号人,恐怕还不够人家济阴统领塞牙缝的,青山营的兵马未到,暂时还不宜与这些城卫军们起冲突。”
“那东家的意思是?”
“虽然暂时动不了这济阴守将,但是杀几个人还是可以的嘛,走!随东家我去为民做主。”
“得嘞。”
……
城门处那名为首士卒,眼见着自己在言语上占不到便宜,索性将连一板不再理会王炳文,转而对着这些准备入城的商队嚣张的说道。
“老子今天把话就撂在这里了,不交入城税,谁他妈也别想进城去,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看到人群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不待他得意的将头重新转回,忽然眼前一黑,一只孔武有力的巴掌,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士卒被一巴掌抽倒在地,只是片刻,他的一边脸颊就高高的肿了起来。
出手的人是崔山,看到这名嚣张的守卒仅被一巴掌就抽翻在地,他揉着手腕显得有一些不过瘾,随后崔山蹲在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把嘴巴放的干净一点,跟谁在这老子老子的?嗯?王先生是读书人,他可以不跟你一般见识,可不是谁都有他那么好的脾气的。”
由于事发突然,所有人都被崔山的举动给看愣住了,待众人回神后,守城士卒们纷纷亮出了刀枪围拢了上来。
“干你娘的,敢打老子!你们这群刁民,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别动!”
就在守卒们将要动手之际,崔山已经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倒地士卒的脖颈处,刀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瞬间就让他噤若寒蝉。
“告诉你这群兄弟们,再敢走上前来一步,我今天就让你的血染红这片雪地,这把刀可是很快的。”说罢,崔山的手腕就开始微微用力,顿时一条细微的伤口,就出现在了士卒的脖子上。
“别动!都别动!这位好汉,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我们当差只是为了吃口饱饭,这收税的事情都是上面的意思,您……您这是何必要为难我们呢。”
看到他这副窝囊的样子,崔山也不再愿意与他言语,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公函,对着他晃了晃道,“此乃朝廷委任令,后面这位就是济阴郡新任郡守,陆离陆大人!当着陆大人的面刁难百姓,肆意征税,你自己说说你小子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脖子上的刀锋,再加上面前这位新任郡守,这名守卒已经被吓傻了,就连他这群们手下一时间也变的不知所措了起来。
然而陆离却并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是对着四周的百姓和商队一拱手道,“诸位!吾乃新任济阴郡守陆离,自今日起济阴城将不再收取入城税,还望大家能够互相告知。”
说罢,陆离就回到了马车上入城去了,人群之中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过后,立刻响起了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在陆离的车队离开之后,守卒们立刻上前把那名为首的士卒扶了起来,“吴头,这城门税咱们还继续收吗?”
“收,怎么收?那可是新来的这位郡守大人亲自发的话,你我有几个脑袋敢去违命?”
“那项统领那里咱们怎么交代啊,他老人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吃一顿棍棒,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咱们的小命都难保啊。”
虽然大家都对这位项统领极为惧怕,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唯有硬着头皮去禀报了。
……
车队在入城后不久,就来到了郡守府,虽然崔山刚才已经先行骑马前来通传过了,然而此时迎候在府门前的,却只有寥寥三五人而已。
直到陆离下车与其交谈过之后才知道,这里面除了一个管事和几个打杂的下人之外,居然没有一个官吏在其中。
“本公子还不曾上任,就先给我来了这么大的一个下马威,看来我这济阴郡守不太好当啊,你叫什么名字?”陆离仰头看着自己府邸的门匾对着这名管事问道。
“回禀大人,小人名叫李庆,是这郡守府的临时管事。”
“别人都走了,为何只有你还在这里呢?”陆离一边向着正堂走去,一边随意的问道。
李庆原以为陆离见到郡守府如此光景会暴怒,再不济也是要发一番牢骚的,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陆离对此居然浑不在意,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随意的打量着这座府邸的布局。
“也不怕大人笑话,小人自幼家贫,一没钱财,二没门路,再加上小人的生母原为奴籍,他们在拉拢官吏时,自然是看不上小人了。”
入门以后,这名叫作李庆的管事,便低头为陆离在前引路,他的这句话粗听像是抱怨,但是其中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闻言陆离不禁停顿一下脚步,然后便细细打量起了眼前这名郡守府的临时管事,李庆在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后,也停下了脚步。
“哦?你话里的他们是谁?这拉拢又是指的什么?”陆离在与李庆四目相对了片刻后,才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