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里，蔡杰慌张逃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跑。
林子里昏暗阴冷，他也没心思判断自己的周围如何，只想着尽快甩掉身后的人。
“该死。”受异能影响，蔡杰的听力也很是出众，逃进树林不久，他就隐约听到身后疾跑的动静。
“为什么要逼我？！”他心中不平，自己根本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为何要追究至此。
他一路往树林的中心地带继续深入。
而身后的黎明言二人，在蔡杰逃跑遗留的痕迹的影响下同样向着深处追去。
这片小树林的中心是一块宽阔的平地，周围的植被早已被移除，只留下这片一览无余的土地。
显然这样的地形对蔡杰的能力限制相当显着，他踏在泥土的每一步都会留下脚印。
待黎明言等人赶到时，也就宣布这场追逐战正式结束了。
“看你还往哪里跑！”
蔡杰阴沉着脸看着二人，他现在也不再对回归之前的生活抱有希望。
“蔡杰，我最后再说一遍，只要你主动跟我们回去查明真相，我们会还你一个清白。”
这是黎明言基于往日情分下达的最后命令。
“呵，这话你自己信吗？”蔡杰恨声道：“我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石雨图为什么会死，直到刚才我都没有一点记忆！”
“放屁！”许钱华忍不住骂他：“人是你选的，地点你看过，结果人还是你杀的，这些你要怎么狡辩？！”
“我根本没有选择石雨图！”这话激怒了蔡杰，“我记得的只有那时候你们让我选人的记忆。”
“我当时……明明是想选择黎明言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低下头，隐隐传出微弱的哭泣声。
“所以，你之前在知道石雨图的能力后，有没有对他动过杀心？”
没有理会他的哭声，黎明言只想确认一件事，“不要说谎，你知道骗不过我的。”
“……”这个问题蔡杰没有回答。
夜风刮过沉寂的草地，将干枯的杂草吹出咔嚓的折断脆响，为沉默的场景添上几分细乐。
有时候不回答既是回答，黎明言闭了闭眼，不再等待。
感受到身边人从大脑传来的信号，许钱华立刻根据地上的痕迹找到蔡杰的位置，直接冲了上去。
蔡杰自知在两人搭配之下，自己的隐形根本无用，这块地方也不适合他展开偷袭。
于是他故技重施，隐去身形气息后，凭空闪避过攻击，打算利用急速与虚化离开此地后再做打算。
但同样的招数对黎明言已然无用。
早在他故作心软给予蔡杰最后一次机会时，精神力形成的大网便以对方难以察觉的缓慢速度渐渐铺满了周围。
蔡杰踏在地上的每一条轨迹都会被精神网所捕捉，他的隐形在黎明言面前已经没有作用了。
黎明言将接收到的信息即时转送到许钱华的大脑，帮助她捉住身形不定的蔡杰。
许钱华的身手很好，只要能找到目标她就能缠住对方。
她纵身一跃，脚尖点地，突现到还未察觉自身行踪败露的蔡杰身后，用手狠狠地朝他的脖颈砸去。
可剧烈动作带出的风声让蔡杰有了警惕，他顺势向前一扑，正好错过手刀的劈落，随即放开两脚在地面踏稳，转身袭去。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他怒吼。
手中握着那把闪过锋光的黑刃，抬手之际就要向许钱华的要害刺去。
“哐当！”许钱华双掌缠着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银链，利用坚硬的材质成功缠住了这把匕首。
“早知道你会忍不住！”她嘲讽蔡杰，下一秒，她双手发力，扭紧锁链欲将其刀刃直接夺过。
瘦弱的蔡杰哪是许钱华的对手，眼见武器就要被夺走，他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凶狠。
他稍转身体，将另一只手露出向前抓去。
许钱华见他动作有异，加大力气就像尽快结束这场争夺，却被一道闪光刺痛了双眼。
蔡杰另一只手上赫然是一把发着强烈白光的短剑，他当初对自己的能力撒谎了！
“去死吧！”
趁着许钱华双手受困，视线受阻，蔡杰将突然拿出的白刃就向她捅去。
见下一秒这把刀刃就要刺穿面前人的身体，他脸上涌上兴奋，但他却忘了对手其实有——两个人。
就在白刃距离许钱华仅仅毫米之时，旁边蓦然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用几指掐住了蔡杰的手腕。
这只手显然是在场的第三人，黎明言。
他面无表情地在手上施力，活生生地捏断了蔡杰的左手腕骨，让白刃凭空从手中掉落，无法再危及许钱华。
“啊！”
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蔡杰忍不住哀嚎，就连另一只还在僵持的手也失了力气。
许钱华见此正是好机会，抬脚朝着蔡杰的下巴就是向上用力一踢。
“砰！”蔡杰被打得退后两步，而后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呼。”见人晕了过去，许钱华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她看向黎明言，“你怎么样？”
被询问的黎明言摇摇头，说：“既然人抓到了，我们就走吧，石雨图还在等我们。”
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个开关，让两人因刚才惊险的处境而衍生的强烈情绪都平静了下来。
许钱华转头四周巡察，而黎明言伸手就要将蔡杰从地上捞起，但下一刻他的动作顿住了。
“怎么了？”许钱华见他停下，伸手就要代他拉起地上的人，却被他一声呵斥。
“不要动！”
许钱华赶忙停止弯腰的动作，头上和黎明言一样渗出了些许汗水。
这不是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是因为阴云散去，月光照耀之下，他们都看见了。
蔡杰的藏在帽子下的脸，变成了一堆灰。
随后他们亲眼看到，蔡杰被身体撑起的衣服正在一寸寸地从鼓起塌成了扁平。
“这是……”
许钱华惊恐地用余光瞥向一旁的黎明言，只见他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
“啪，啪。”
就在二人心神不定之时，一阵奇怪的拍掌声从不远处传来。
“很精彩的表演，两位。”戏谑的声音伴随着掌声。
黎明言二人这才缓缓抬起身体，看向来人。
“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这人一身黑长袍，却在帽沿处点上连线灰点。
“我是育才公司的丧钟，你们可以叫我，“尘寂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