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姜柚宁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眼底不带一丝感情。
祁承御呼吸一滞，因这两个字，灵魂沉入了不知名的深渊，那里很冷，他整个人空得很慌。
他尤不死心，语气没了平日的强势，多了几分无措：“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女子，就算要喜欢也是朕这种吗？那你之前为朕做的那些事，算什么？”
她招惹了自己，现在一句轻飘飘地没有，让自己像一个笑话，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姜柚宁眼神坚定，口吻凉薄：“我是不喜欢女子没错，对于我所作的一切，不过因为你是能拿捏我生死的皇帝，一切只是讨好，求得生存罢了，换做其他人，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她是喜欢美男子，但不是滥情，不是个美男子她都会爱上，她在现代追星，花痴的男明星太多了，难道花痴就一定要谈恋爱？那谈不到岂不是很痛苦？
祁承御眼神迷茫，原来，从始至终陷进去的——只有他一个。
望着那双绝情的眼，他一字一句带着强势的决绝。
“就当你对朕无意，但朕对你已上了心，你便只能留在朕的身边。”
他说过，即便是劫，他也认了！
姜柚宁知道跟一个皇帝讨论人权很傻，只是平静地问道：“跟你在一起？然后呢，我一个奴才要怎么跟你在一起？光是东临百姓的口水就能淹死你，更别说你那些臣子，我是不是得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宦宠，天天跟你偷偷摸摸，然后看着你一个接一个地纳妃？祁承御，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是一国皇帝，你坐上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你，你真的能为所欲为吗？”
她这些话只是在提醒他，意图让他放弃罢了，在她离宫前，真的不想再多生事端，也不知道这狗东西发什么疯，居然荤素不忌，问题她是女的啊喂！要是哪天发现她是女的，自己是竖着死，还是横着死？
祁承御眼底带着沦陷的痛楚，这些问题他纠结过无数遍，可他还是不想放手，这几日看不见她，心就像被人挖了一个洞般的空荡荡。
也许他真的疯了，爱上一个奴才，表明了心意，被拒绝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并且不后悔，反而确定之后，他有着莫名的安定。
他迫不及待地保证：“这些问题朕会处理好，朕即便纳妃，也是为了稳固朝堂，朕一个也没有碰过。”
姜柚宁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个眼神，让祁承御有片刻的窒息，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却隔着一堵看不见摸不到的高墙，越是看着，心里的绝望越发浓烈，他们之间的阻碍，何止是身份的问题，而是眼前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嘴上有情，心无情。
既如此，那便让他自私一次吧！
看着她淡漠的眼，他的心脏是煎熬的疼，犹如万蚁啃食，他讨厌这样的眼神，他怀念她最初满眼都装着他，碎着星辰的样子……
祁承御终究难以自控，忽然伸出手，大手勾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姜柚宁双手剧烈地挣扎，脸都绿了，侧开脸，张嘴怒道：“你是不是疯了，放开我......”
他双手强势地扣住她的手，困在头顶，双眸深深地看着她，矜贵的容颜看似平静，却偏执得让人心惊，他的呼吸急促而凌乱，强势的吻碾压而上，将她的怒骂淹没在唇齿间......
姜柚宁此时是崩溃的，她用尽全力挣扎，无奈他力气大得吓人，一气之下，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祁承御蹙眉吃痛，但还是固执的不愿放开，这个吻极其缠绵又血腥，他的眸底是满满的情愫，心脏也难以自抑地悸动，原来亲吻喜欢的人，心会跳得这么快。
这一吻，直到姜柚宁快要窒息，他才离开。
她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还未开口怒骂，他便开口打断：“姜柚宁，这便是朕的答案。”
即便会遍体鳞伤，即便被万民唾骂，即便她不爱，他也不会放手。
“疯子。”姜柚宁胸口发颤，气得浑身汗毛炸起，她一定要逃，狗皇帝已经疯魔了。
祁承御唇畔勾起苦涩的笑，依旧扣着她的手，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随后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不错，朕是疯了，姜柚宁，如果你妄想逃离，朕会更疯。”
她看似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中，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只要一想到她离开，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他不知道自己会疯成什么样，越来越控制不住心底滋生出的黑暗，也许他骨子里遗传了母后的偏执，就是个极端的疯子。
“你特么有病？”姜柚宁双手得到自由，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那张苍白的俊脸上。
祁承御没有躲，脸被扇得偏过，喉间被压下的鲜血溢了出来，挂在嘴角，强忍着心脏的痛楚。
他侧过脸，面色没有一丝怒气，只是对她轻声道：“你先好好养伤，西烨摄政王的事，朕会处理好，无需担忧。”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那道背影依旧伟岸霸凛，玄色的袖袍随着他的走动翻飞，扬起一片苍凉的荒芜，不带一丝色彩。
姜柚宁颓然地捂住脸，眼底满是无助，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寿宴过后，她一定要离开，再这么下去，她快要抑郁了。
祁承御刚走出门口，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他的情绪起伏太大，对内伤很是不利。
李公公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他，拿出帕子递过去，叹息道：“皇上，小心龙体，奴才先扶你回去休息。”
“无碍。”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唇上的血，直起身子往前走去。
李公公无奈地叹了叹，也许他老了，看不懂这些小年轻在想什么，只能跟了上去。
*
再过三日便是太后的寿辰，宫里到处挂起了灯笼，宫殿道上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一派喜气洋洋。
姜柚宁养了几日伤，感觉身子爽利了些，便套上衣物出了门，想去看看禁卫军营那边防守布置得怎样，整日吃了睡，睡了吃，骨头都要软了。
她慢悠悠地走在廊道上，发现那个异国公主正在御花园赏花，看起来心情不错，赫连无忧心情好，她心情就不好了，自己这次受的伤可有她的一半功劳。
姜柚宁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坏坏的笑......